‘永恒’冷笑，天羽平静，远观的大人物惊讶，各有各的心态。
说起来，心情最复杂的莫过于天域的大人物们了，杨凡，他们见过，挺在意的。
那日真界，杨凡以阴阳境的实力施展出天刀术击溃道器虚影，这等惊才艳艳，让他们看到了无限可能！
只是，哪曾想会在灵界见到杨凡，且是在这种情况下。
‘永恒’弱吗？
普通大圣根本不是对手，媲美半步祖境，而且对祖境手段的应用极为熟练，不比祖境巨头差。
这样的人物和阴阳境的差距有多大？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在紫皇等人的心中，杨凡的行为是取死之道，是令人发笑的行为，是天羽走到绝境时的一步庸棋！
‘永恒’的意志可不是道器虚影能够比拟的，从杨凡施展天刀术到如今，才过了多久，他又会有多大长进呢？
只是他们的道心在颤抖，总觉得忽略了什么，或许，或许这个小家伙真的能创造奇迹呢？
怎么可能！
同时，他们心中如此回道。
唯有紫皇神情颇为复杂，他对杨凡还是挺了解的，水千琴也是被他掳掠到天域的，因为他算到杨凡最终会抵达天域，想看他能成长到什么地步。
这一刻，他竟有所期待。
再有一尊祖境巨头好奇的就是巫皇了，分身是真界的冥皇，罗桓的师父，他对罗桓的天赋十分欣喜，觉得能传自己衣钵，可心性与自己截然相反，终究是道不同不相与谋，他已经考虑是不是毁掉罗桓这个上好苗子，同时还窥探罗桓的记忆，明白杨凡是怎样的小家伙，心中升起浓浓的好奇心。
“原来那道印记是永恒堡垒啊！”巫皇眼神阴冷，心中了然，在窥探罗桓记忆的过程中，他注意到一个细节，当初杨凡重伤，被罗桓所救，看到他胸口一闪而逝的黑色墓碑印记，巫皇有种熟悉的感觉，却毫无头绪，现在明白了，那墓碑就是永恒堡垒的一部分。
战场的时机转瞬即逝，当杨凡动身的时候，诸多大人物的念头快速闪过，而后定睛看去，不到一个呼吸，杨凡就到了‘永恒’的身后。
永恒，也就是黑衣青年，他头也不回，心念微动，一股浩浩荡荡的杀机朝后方冲去，如同亿万生灵惨死的沙场，无边煞气笼罩杨凡，要将杨凡吞噬，让他意识泯灭，化为尸体一具。
杨凡速度没有减缓，至于煞气杀机什么的，直接被幻血刀汲取，给他带不来威胁，何况他内蕴刀心，坚定无比，又献祭恐惧，身怀大无畏的意志，岂是这等手段就能摧毁的？
黑衣青年皱眉，盯着天羽冷笑道：“你选的小家伙是个不错的苗子，但你也够狠的啊，让他毫无意义的死去！”
天羽微扬起头，淡漠道：“拥有一点力量就狂妄的人，死亡根本不值得怜悯！”
黑衣青年挑眉，还想说什么，突然危机感大增，瞳孔一缩，感受到另一股熟悉的气息，震惊道：“怎，怎么可能！”
天羽反问道：“为什么不可能？”
他的目光跳过黑衣青年，落在杨凡身上，但见杨凡和一座黑色墓碑融为一体，就这样直直撞向黑衣青年！
黑衣青年想要逃走，可天羽陡然爆发惊人的力量，不是攻击的手段，而是将他束缚在原地动弹不得。
生死之道，一闪而逝。
嗡嗡~~
与杨凡融为一体的墓碑撞向黑衣青年，黑衣青年坚持不到一个呼吸，而后透明，化为虚无，好像没有在世间来过，之前的战斗都是幻觉。
杨凡手执幻血刀，眼神迷离，意识涣散，一瞬间的交锋，他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现在赢了，很想睡觉，但他不敢，因为觉得一睡不醒就是死亡。
天羽的方法就是让他带着另一个碑界，在关键时刻撞向黑衣青年，因为他被天羽牵制住，单纯的精神力量根本无法抵抗，但杨凡有极大的危险！
在告诉方法的时候，天羽也将原理说出来：‘永恒’意识的诞生来源于碑界，也就是说，每一个碑界内部都蕴含和它差不多相同的精神意志，但这种意志有的觉醒，有的在沉睡，‘永恒’是觉醒的意志，而杨凡要做的就是和碑界融为一体，作为它意识的一部分，在天羽的相助下动用碑界的意志，在关键时刻用这部分意志撞向‘永恒’！
也就是说，‘永恒’意识是在两个同等层次的精神力量的撞击下殒灭的，加上他大战之后精神虚弱，又措不及防，才会一击就崩溃。
至于杨凡经历了多大的危险？
在那半个呼吸都不到的时间内，玉皇丹、莲花座、炎黄酒的效力被极大的激发出来，《神州战法》和《虚空圣体》自动运转，这样才保存他的一点意识！
即便如此，他还是有可能成为没有意识的行尸。
天羽快步向前，抬手一道白光将杨凡笼罩，同时将‘永恒’掌控的碑界和他体内的碑界纳入体内，加快融合速度，源源不断的为他疗伤。
因为‘永恒’掌控的碑界原本是永恒堡垒中负责储藏和输出能量的部分，所以天羽现在能量充足，再怎么挥霍也觉得富有。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杨凡的意识巩固下来，恢复清醒，虽然头晕眼花的，但看世界有种特别的感觉，仿佛更简单、也更惬意了，他明白自己得了天大的好处。
多大的好处呢？
两大媲美祖境强者的交手，玉皇丹为他修补肉体，迈入《虚空圣体》第八层，炎黄酒本来要到神境才发挥作用，但刚才释放出能量改造他的意志，还有莲花座，精纯的力量令他悟性提升不少。
此外，面对‘永恒’时的无畏，从鬼门关前走一趟的大勇，都让他的战斗意识大大增加，成为日后迈入更高境界的底蕴。
“真的结束了吗？”杨凡还是难以相信，死亡面前，他也觉得疲累，沙哑着声音问道。
“是的！”天羽走到他旁边，将他扶住道：“结束了，都结束了。”
“是吗？”杨凡呢喃，嘴角露出骄傲的笑容，而后闭上眼睛睡着了。
天羽望着他熟睡而安详的脸，轻叹口气，他一直将杨凡当做自己的晚辈，虽然寄予厚望，希望他帮助自己寻回永恒堡垒的其他部分，但也知道很难，说不定就没有机会，因为修行路充满不确定性，即便天赋妖孽，也有可能止步在某一境界之前，所以他就将杨凡当做徒弟培养。
只是没想到，杨凡还未曾迈入神境，就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
世事难料！
细细想来，有些感动。
毕竟在一刹那间，很有可能就是死亡。
天羽没有感慨良久，朝周围挥手，磅礴的能量四散开，与灵界规则降下的混沌屏障一起修补亿万里方圆的空间，倘若他不插手的话，还不知多久才能修复。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时空晶石被一层薄膜覆盖，而后规则降临，显化出茫茫虚空，不到半天功夫就修补好了。
“我们聊聊吧！”天羽抬头看，对着无尽黑暗道。
天域巨头们神情一怔，明白他是和自己等人说话，但他要说什么呢？
紫皇直截了当道：“器祖，你想要什么？”
天羽反问道：“很简单，不允许对杨凡动手，不管是在灵界，玄界，还是天域，你们都不能动手，也不能让大圣境界以上的强者出手！”
巫皇冷笑道：“莫非任由他成长，要知道他可是我们的敌人！”
天羽淡然道：“你看重的，无非是他有机会迈入祖境而已，但你我都知祖境有多难，本源大陆破碎后，还未有一尊祖境强者诞生，你觉得杨凡有这种可能吗？机会大吗？”
灵皇果断插口道：“我用天珠算算了下，不能任由杨凡成长下去，否则必成大患，你的要求我们答应不了，何况你有资格与我们谈判吗？”
天羽平静道：“第一，我在灵界，你们无法出手，除非想被宇宙规则重击，第二，永恒堡垒隐匿气息的手段，你们应该懂的，现在我拥有将近一半的能力，刺杀你们的徒弟儿孙不被发现还是能做到的，这个威胁够吗？”
巫皇冷冷道：“天下人都死绝了，关我什么事！何况儿孙的生死被你当做拿来威胁我的筹码，那他们就是该死！”
只是他能这么看开，别人却不能，但他如此说是想压低天羽谈判的砝码，意思是你的威胁，作用性不大。
天羽毫不吃惊，又道：“第三，杨万里的体内世界快要到灵界了吧？”
沉默，诡异的沉默，天域巨头们虽然知道不久前的大战动静肯定隐瞒不了器祖，但还是心存侥幸的。
天羽神情认真道：“不说废话了，我只有一个要求，当杨凡迈入玄界的时候，你们要装作不知道，自己不动手的同时，也要制止大圣境界以上的强者插手玄界纷争，能做到吗？”
紫皇挑眉道：“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杨凡将玄界搅得天翻地覆，也不能有大圣对他出手？如果出手，我们还得制止？莫非你以为他能抗衡神帝？”
天羽摇头道：“如果我说不允许神帝出手，你们愿意吗？既然不愿意，又何必多说呢？”
紫皇默然，杨凡现在就媲美神王，迈入神境后，再不济也能媲美普通神帝吧？如果不允许神帝出手，那玄界还有谁能制住他？如果无人能做到，那以他的智慧组建势力，将在灵界的事再做一遍，不就等于将玄界拱手送给他了吗？
怎么可能！
至于担心杨凡被神帝杀死？
那也是不可能的，他来到灵界，背后肯定有诸多祖境强者的影子，会没有保命手段？
天羽的要求直白的说很简单，将玄界打造成适合杨凡修炼的地方，不再是必死的绝境，能让他得到最大的历练。
否则身份暴露，一大堆神帝、大圣追杀，能活下来吗？
灵皇反问道：“这么做，我们能有什么好处？杨凡这小家伙，我们都看在眼里，玄界必然被搅得天翻地覆！”
天羽毫不迟疑道：“第一，我离开杨凡，不插手他的纷争恩怨，第二，我不会刺杀你们的子孙晚辈，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灵界的事务，我不再参与！”
紫皇等人吃惊道：“你是说，杨万里的事不插手了？”
天羽轻笑，微嘲道：“这不就是你们还能耐下心与我谈判的原因吗？”
紫皇眯眼，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杨凡，心思愈加复杂，器祖不可能放弃杨万里的，但他能将这拿来交易，说明他相信有杨凡在，他们这些祖境的手段都会无功而返。
“怎么办？”他和几尊巨头交流。
“我们有别的选择吗？只要他在灵界，杨万里要想复活，我们毫无办法！”
“可，可我还是有些难以相信，莫非他真觉得杨凡能力挽狂澜，让他放心无比？稍有差池，杨万里就真的死了！”
“九州门的家伙，就是这么喜欢赌博，还有狂妄！”
“这个交易，总的说来我们好处最大，因为假如器祖待在灵界，杨万里肯定复活，有很大几率迈入祖境，但器祖离开的话，杨凡能和我们这些祖境巨头相提并论吗？不可能！因此灵界还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就算灵界的计划失败了，我们的损失也不大，杨凡要想媲美祖境，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对，祖境难入，杨万里花费亿万年才有一次机会，杨凡？我并不看好！”
最终紫皇开口，代表诸多祖境强者答应天羽的交易，而后离开着手准备了。
杨凡的实力让他们心思沉重，明白稍有疏忽，灵界的大动作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们要想对杨万里世界衍化的灵星插手，神王分身和神帝分身都不可行，没有作用，杨凡的实力太强大了，唯有降临和他实力差不多的阴阳境强者。
只是这等妖孽，以他们的资源也难以找到，注定要耗费很大的代价。
显然，灵界风云，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