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堡垒，在离开真界之前，杨凡曾与夫子有过见面，说他得到永恒堡垒的青睐，后来询问，才知天羽，不，是碑界，它原来的名字就是永恒堡垒。
杨凡以为天羽将永恒堡垒的名字改掉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永恒堡垒在一场大战中分裂为七个部分，每个部分的形状都是一个长方体落在另一个长方体上，呈T字型，就像墓碑，也是为此，天羽才将它称作碑界吧？
不管是不是，他都知道眼下什么最重要。
黑袍青年，散发出无匹的气势，面容和天羽相似，却显得阴翳，眸光冰冷而霸道，有种视天下苍生为蝼蚁的感觉，当他的目光看过来，杨凡如坠冰窖，幸好天羽适时传了力量过来，让他能泰然处之。
“你可以叫我永恒，至于你体内的家伙，估计还是叫什么天羽吧？”黑袍青年冷漠道：“怎么，你还不出来吗？一个不到神境的小家伙，我吹口气都能让他死亡！”
杨凡知道前面一句话是对自己说的，后面一句话是对天羽说的。
忽然，黑袍青年深深看了眼杨凡，感受到他充满力量的肉体，以及坚韧的意志，挑眉道：“小瞧你了，没想到《神州战法》和《虚空圣体》两大至尊功法都被你修炼成功了？”
《神州战法》……
莫非是无名功法的名字？杨凡心想，若有所思，看样子黑袍青年知道的东西并不少啊！
“小家伙，给你个选择，归顺于我，待我将天羽击杀，你便是我的关门弟子，怎样？”黑袍青年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天羽太迂腐了，要不然当年的九州门怎会破灭？好好的本源大陆，就是因他而破碎！”
九州门？本源大陆？
杨凡糊里糊涂的，根本不知说什么，只是听起来，天羽似乎和一件极为惊人的大秘有关系。
“还不现身吗？指望这个小家伙？依我看，他不是你的宿主，毕竟以你的身份和实力，就算是残体，世间有谁能让你折腰？”黑袍青年认真起来，沉声道：“你我本为一体，融合是必然之路，但你已不适合掌控永恒堡垒了，你的观念太迂腐，你的心思太善良，世界是弱肉强食的，如果你霸道一些，那群家伙怎敢对九州门动手！”
“天羽，你怎么了？”杨凡心中不安，为何天羽都不说话。
几个呼吸后，天羽说话了，声音里有欣喜，道：“忘记对你说了，当年永恒堡垒分裂为七个部分，其中有一个部分被天师得到，离开真界时他给了我，花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初步融合，虽然‘永恒’吸收灵宝潮汐中的诸多宝物，衍化出强大的攻击法门，但和我相比依旧不够看，当然，他的力量源源不断，想逃走的话，我很难留下他，因此我刚才在隐藏另一个部分的气息，准备打他个措手不及！”
“还有一个部分？”杨凡惊喜。
天羽接道：“没错，你还见过呢！”
“见过？什么时候？”他十分惊讶，毫无印象。
“还记得你曾经收集到四块令牌吗，它们将你传送到一个由钢铁铸就的炽白空间里接受肉体改造，实力增长，还在里面得到衣服和长刀。”
“我想起来了，那令牌就是天师故意遗落的！”
“对，那是我的一部分，天师并不知道，只将它当做培养人才的地方。”天羽说道，而后将他的作战方法告诉杨凡，要他进行配合，虽然很危险，但杨凡还是义不容辞的答应了。
意念间的交流速度很快，看似说了很多话，实际上不到一个呼吸，在黑衣青年的话刚落下，天羽来到现实世界中，他身披金色长衣，掌心漂浮着碑界，与黑衣青年形成鲜明的对比。
“永恒？这个名字，你还不配用！”天羽淡淡道：“万物皆有道，而你的道是提供能量给堡垒的其他部分，绝非篡位夺主，行不苟之事！”
黑衣青年哈哈大笑，嘲讽道：“篡位夺主？不苟之事？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永恒堡垒的来历，别人不清楚，你我还不清楚吗？
从被遗弃开始，它就是无主之物！
我们是自由的，你我是平等的，没有冠冕堂皇的理想和目标，也没有和平共处，只有融合，不择手段的融合！
别以为我不清楚的你的心思，覆灭我的意志？
自私的家伙，总爱给自己的行为贴金！”
天羽毫不生气，平静道：“倘若你愿意和我共同掌控永恒堡垒，并以我为尊，听从我的命令，我绝不会覆灭你的意识，毕竟你是世上最懂我的存在，但我知道不可能！
在法宝潮汐中，你接受太多器物的影响，早就变得不伦不类，心智扭曲，就冲你刚才说的话，我就知道你无比自私、邪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苍生有难，你会津津有味的旁观；世界有难，你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样的你，有何资格沾染永恒堡垒！
它的存在、它的目的、它的过往，都是荣耀加身，无比伟大的，而你亵渎不了它，也改不了它的命运。
不管这个宇宙发生什么，它都会完成使命，在万众瞩目中回到原点！”
黑衣青年冷漠的笑，抬手指向宇宙深处，嘲讽道：“归乡之路，何等遥远？沉寂之海只是最外围的阻挡，我们能安然无恙的度过，却不代表继续前行没有危险！我想你不会忘记来到此地时的艰难吧？聚集全宇宙之力铸造而成的永恒堡垒都差点崩溃！如果再来一次，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天羽不为所动，怜悯道：“忘记使命的家伙，真是可悲，从原路返回，很难，却并非不可能，但关键是，我何曾说过要从原路返回呢？”
黑衣青年脸色一怔，恨铁不成钢似得摇头道：“使命？你还真记得这个呐！真是迂腐，如果那道屏障容易打通，我们就不会出现，而我们的创生源于渺小的希望，在我看来，这希望最终会变成绝望！”
天羽平静而坚定道：“不试试，谁知道不可能呢？”
“你试过了，失败了，本体四分五裂！”黑衣青年漠然道：“唯有我的意志，才能让本体重现，唯有我的思想，才能令九州门再度屹立宇宙之巅，让祖境都不敢侵犯！”
杨凡在一旁听着，内心惊骇，懵懂中猜到了什么：天羽，不，是永恒堡垒，它来自于另一个宇宙，一个需要穿越沉寂之海，经过险恶路途才能到达的宇宙，它是那个宇宙的结晶，来到这个宇宙有使命在身，似乎是为了打通某个通道。
只是九州门和永恒堡垒是什么关系？让祖境都不敢侵犯，可见它的曾经无比荣耀。
而天羽和黑衣青年的分歧在于：天羽谨遵使命，黑衣青年却觉得使命无法完成，倒不如困在这一隅之地称王称霸，乐得逍遥。
杨凡明白，永恒堡垒全盛时期，肯定连祖境强者都忌惮不已！
天羽盯着黑衣青年，摇头道：“看样子，你还是什么都不懂啊！也是，真正的秘密，岂是你能够猜到的？”
黑衣青年眯眼，明白战斗即将开始，舔了舔嘴唇，沙哑道：“亿万年来，我在时空乱流中飘荡，吸收万物的精华，早就将自身打造成最强大的武器，而你呢？毫无寸近！”
嗡~~
他手中的碑界化为黑色长剑，而后衍生出黑色盔甲将他笼罩，就像黑夜的影子，与虚空融为一体。
天羽双手握住碑界，朝两边拉扯，而后一捏，变成锋利的刀，衣服还是金色长衣，并未用盔甲附身，冷漠道：“也好让我看看，你到底长进到何等地步，才会如此坐井观天！”
接着在杨凡震惊的目光中，两人交手了，并非像他那样用速度和力量取胜，也非血祀神王掌控浅显的规则，衍化出适合自己的武器，或者战斗法门，而是大道化简，像是顽童交手，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挥刀舞剑，可在刹那间变幻无数次，每一次都是对规则的施展。
他们的出手影响到了时空，连灵界规则都躲避消失，天罚从他们的四周消失，只有黑暗的空间裂缝在疯狂吞噬着一切。
黑剑和黑刀撞在一块。
在挥动的过程中，无数次变幻的规则在刹那间融为一体，就像宇宙的完整规则降临，刀剑接触，便是两个宇宙的碰撞。
铛！
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宇宙。
无尽远处，辽阔的天域大陆，诸多至尊神情震惊，深邃的目光投过来，见到灵界中，两尊不是祖境修为，却能以祖境手段交手的两大强者的战斗。
待在旁边的杨凡，更是有种顿悟的感觉，这一声响包含太多奥妙，都说大音希声，即是无声，那一刹那，纷繁复杂的思想消散，只留下纯净的念头，对宇宙规则进行极快速度的理解。
轰隆隆~~~
刀剑交锋处直接出现漩涡，能吞噬一切的时空漩涡，可周围的事物没有被吞噬，因为天羽阻止了这个进程，因为他明白，若是任由时空漩涡吞噬，灵界将变成绝境，千万颗灵星能剩下来一半就不错了。
然而他能阻止漩涡吞噬，却无法完全屏蔽它的影响，只见方圆百万里内的景物在变幻，空间裂缝出现又消失，没有被吞噬的人或物都在发生惊人的变化，有的一瞬间半成枯骨，还有的一瞬间变成神明，一株灵草产生灵智成为妖族，石头孕育出了灵性成为先天岩族，万千星光融合为星辰族人，当然，还有的生灵变成尘埃消散天地间。
似乎在祖境面前，万物的存在没有了意义，存在的可以被毁灭，没有的可以被创造。
生死有道，万物轮回，分辨不清。
杨凡怔怔看着这一幕，脑海中的念头再度变幻，体悟到何为祖境了：它是能影响宇宙文明进程的存在，一个来自于众生，却又超越众生的境界，因为他会创生，无中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