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瑾宁唇角的弧度僵硬住,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季怀洲带着虚假地微笑重复一遍,“取保候审的钱,现在转给我,大总裁也不缺这点钱吧?”
颜瑾宁的视线移到他递过来的手机屏幕上。
上面果然是他的收款码。
她被气笑了,“你停下来要说的就是这个?”
“不然呢?”季怀洲的笑容消失了,“我不是慈善家,跑来一趟交了钱就走。”
他把手机往前又递了一下,“快点吧,就这点钱,颜总要打欠条吗?”
颜瑾宁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他,“季怀洲,你在耍什么把戏?”
“这是把戏吗?”季怀洲露出不耐烦地神色,“我花自己的钱保你,你难道当成理所应当的?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的口吻变得愈发冷冽,“欠钱就得还,哪怕是十块钱你也得给。”
颜瑾宁紧紧的盯着他的脸,怒火烧得她眼睛发红。
她万万没想到季怀洲要跟她说的就是这些。
她还以为他至少也要说一两句有关被他带走的那个女人才对。
想到和他一起上出租车的女人,颜瑾宁的火气又上升了一层。
“这么着急,赶着回去陪别人?”
季怀洲觉得眼前的女人实在是莫名其妙,懒得跟她多说。
“赶紧的,把钱转给我,我要去陪谁跟你无关。”
颜瑾宁磨着后槽牙低吼出声,“季怀洲。”
季怀洲面色淡漠,大有一副不给钱就不走了的架势。
颜瑾宁沉着脸扫了他的付款码,把钱转了过去。
听见手机震动一声,季怀洲一秒也没停留转身就走。
他还觉得亏呢。
打车过来的钱没找她要就不错了,还那么不情愿。
他在心中冷嗤一声,坐进等在路边的出租车里离开交警大队。
颜瑾宁独自站在台阶上,脸上的阴沉快要沉到底了。
她握紧手机,一怒之下把季怀洲的拉黑了。
原本想着他过来,那她就勉强给他个面子,或许她高兴了,再提出一些协议保他一辈子衣食无忧也不是不可以。
谁曾想他那不知好歹的性格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颜瑾宁冷笑出声,他是真不担心她弄走他的小姨。
那就让他找,找到万念俱灰,届时来求她,她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
季怀洲回到段承毅的别墅,直接把颜瑾宁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
像他们这种并非和平分开的关系,再见面完全就是折磨人。
他猜到她给他打电话肯定有目的,但他才不上当。
这个撒谎成性,心思又难以琢磨的女人,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最好......这辈子也别见面。
季怀洲走进书房,想要优化设计稿的心情全没了。
他坐在电脑前盯着亮起的屏幕,迟迟没有动手。
一阵烦躁的情绪忽然间涌上来,他用力捶了一下桌面,感受到骨头传来细微的疼痛感,心中才稍微好受一些。
季怀洲仰首靠在椅背上,凝视天花板上的灯看了半晌,拿过手机想联系白书菀,询问小姨的进程。
然而这几天对方都没主动找过他,他要是去问,倒是显得他过于急切。
既然人家已经答应他会帮他,那他就再等等。
季怀洲长呼一口气,准备去洗漱睡觉。
突然,一条短信弹了出来。
是钟钰儿发过来的。
“季先生,今晚的事谢谢你。”
季怀洲想了想,把段承毅别墅的地址发了过去,并通知明天早上八点到这里。
他对章佑出手连累了不相干的人,给她一个赚五万块钱的机会,也好消除心中的那点愧疚感。
......
翌日清晨,别墅的门铃被按响。
季怀洲在厨房中做早餐。
段承毅天亮之际才回来,也没上楼,直接倒在厅沙发上补觉。
担心被门铃声吵醒,季怀洲迅速上前打开门。
钟钰儿礼貌笑道:“季先生。”
“嘘。”季怀洲竖起食指抵在唇上,示意她小点声,“先进来。”
钟钰儿小心翼翼地跟着他进房子。
段承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依稀看见一个女人的身影。
他的大脑突然被刺了一下,猛然从沙发上坐起。
江雨然说过,要是被她发现这栋房子有别的女人来过,他可就要完蛋了。
“怀洲,她是谁?”
听见段承毅提起戒备的声音,季怀洲轻笑道:“吵到你了?这是我一个助理,过来拷贝一些文件。”
钟钰儿以为是自己的到来打扰到了段承毅睡觉,面带歉意的鞠了个躬。
段承毅松了一口气,对季怀洲勾了勾手指。
季怀洲狐疑走上前。
段承毅揽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说:“江雨然不让我这有女人,你赶快点,我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发疯就过来了。”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他和江雨然都快分开了,他还在乎她提的那些条条框框。
季怀洲表示理解,“很快就好。”
段承毅松开他,重新倒回沙发上。
钟钰儿双手手指相扣,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
经过这次巨大的打击,再加上被债主多日找上门追债,她身上曾经的自信和明媚都消失了。
对季怀洲的突然出手相助,她心中忐忑不已。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报答他呢。
季怀洲走到钟钰儿面前,“跟我来。”
钟钰儿暂时收敛那些思绪,跟着他去了书房。
“我这里有一些设计稿没校对。”季怀洲坐在书桌前,一手握着鼠标打开文件夹,“我全部拷贝给你,再把邮箱发给你,你校对完之后发过来就行。”
说罢,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抬眸看向站在书房正中间的女人。
“对了,你手上有电脑的吧?”
钟钰儿点头,“有的。”
“那就好。”季怀洲把文件全部拷出来,“这些稿件并没有多复杂。”
钟钰儿轻抿嘴唇,没忍住问道:“季先生,我该怎么谢谢您呢?”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季怀洲帮她是出于好心,她不能把这份好当做是理所应当的。
“不用谢我。”季怀洲语气淡淡地说,“你帮我做事,我给你报酬,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可是......”
“不必想那么多。”季怀洲打断她的话,“我不会趁人之危。”
他对她勾唇微笑,英俊的眉眼蕴着柔和。
钟钰儿突然脸色发烫,连忙地下头。
这时,段承毅猛地把门打开,“怀洲,你好了吗?江雨然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