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飞原本还在骂骂咧咧，手掌在桌子上拍得啪啪作响。
季怀洲突然进来，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立刻板着一张脸，“怀洲，你是怎么回事？我一直很器重你，觉得你是我们这个部门最有天赋的新人，但你看看你做的这叫什么事儿？“
杨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是签了合同就万事大吉了，户关系是需要维护的，这还要我教你吗？”
宋斯年赶紧帮季怀洲说话，“杨总，怀洲很努力的在做了，他为了白小姐的项目，最近都没好好休息。”
“呵呵，谁知道他白天在外跑业务是不是真的。”说话的依然是那几个碎嘴子，“又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去维护户关系。”
“努力很值得夸吗？我们项目部谁不努力，户要求解约本来就是他的问题。”
季怀洲侧头看过去。
说话的那两个人时常都是一个小组。
“这个月你们貌似还没签下项目吧？有这功夫，还是先想想怎么找户吧。”
那俩人的脸色同时变得很难看。
杨飞厉声说道：“你先别管别人，这几个项目怎么办？”
他拍着桌子，好制造出一点压迫感，“季怀洲，你知道解约意味着什么吗？这非常影响南夏的声誉，到时候上面要追责，别怪我不保你。”
说来说去不就是赔偿金的事。
签合同的时候，户都会先支付定金。
钱都收了，哪还有退回去的道理。
季怀洲淡漠地勾了勾唇，那点钱，他还是赔得起的。
大不了从头再来。
宋斯年还想帮他说点话，季怀洲不愿拖累他，朝他递了个安抚的眼神。
宋斯年只得无奈退回去。
季怀洲盯着杨飞的脸，一字一句说：“杨总，解约赔偿，我会......”
“叩叩叩。”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
季怀洲还没说出口的话被打断了。
秘书站在走进来，弯腰在杨飞的耳边说了几句。
只见杨飞的脸色瞬间阴转晴。
“真的？”
秘书微笑着点头。
“哈哈哈......”
杨飞从座椅上起身走到季怀洲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呀怀洲啊，原来你是想给项目部一个这么大的惊喜啊。”
季怀洲和宋斯年对视一眼，都觉得莫名其妙。
“刚才秘书来说，那几个项目并非是要解约，而是打算合并一起做，签一份合同就行了。”
杨飞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我就说嘛，怀洲不是那种粗心大意的人。”
季怀洲直觉不对劲。
他没有立刻过问，而是顺着杨飞的话简单说了几句。
从办公室出来，他才疑惑询问身边的宋斯年，“合并项目，是不是需要一个代表？”
“是的。”宋斯年也觉得奇怪，“不过很少会有人这么做，毕竟很容易扯皮。”
季怀洲心中微沉，“斯年，我想把这个项目转给你。”
“我？”宋斯年讶异。
“嗯。”季怀洲直觉肯定是白书菀在搞鬼，他不愿再受她要挟，也不愿招惹更多的麻烦。
“可如果户是要你负责呢？”
“这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就去解决。”
季怀洲站定脚步，“你先回去吧。”
“好，你考虑好了再来找我说。”
二人在电梯口分开。
季怀洲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主动拨打白书菀的电话。
“在哪？”
那边低笑一声，“怎么听起来还在生气？我来得应该还算及时吧？”
“在哪？”季怀洲还是这两个字。
“南夏门口。”
挂断电话，季怀洲径自赶过去，果然在门口看见了白书菀的红色法拉利。
她靠在车门上，等着他走近。
“白小姐要玩到什么时候？”季怀洲开门见山问道。
“玩什么？”面对他布满寒意的眼睛，白书菀居然有些心虚。
“需要我复述一遍吗？”
季怀洲的语气很生硬，完全看不出平时温和的模样。
白书菀摘下墨镜，“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吗？”
而且她也及时纠正赶过来了，他什么损失也没有，无非就是挨一顿骂。
大男人被骂几句又不会掉一块肉。
季怀洲冷冷地盯着白书菀，竟然在她的脸上捕捉到了几分委屈。
他险些要气笑了。
“我没发脾气，我只是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白书菀噘了噘嘴，“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季怀洲不想和她争论谁对谁错，“合并项目，代表人是谁？还是你？”
“是霜姐。”白书菀抬眸看他，“怎么了？如果是我的话你就不接吗？”
“我不敢接。”季怀洲讥讽地笑了一声，“我害怕白小姐哪天心情不好，就让我的所有努力都白费。”
“你很缺钱吗？”白书菀问，“你要是缺钱，我可以给你。”
季怀洲这次是真的笑了。
颜瑾宁要给他钱，现在白书菀也要给。
倒是显得他很不知好歹。
白书菀看清他眼中的薄怒，随即改了口，“算了，我以后不这样了。”
“霜姐的项目我会移交给别人，这个项目我不跟。”
季怀洲又说：“以后如果是你的朋友要和南夏合作，也找别人，我不接。”
“为什么？”白书菀也来了气，“你是打算和我划清界限吗？”
“白小姐言重了，我们只是合作伙伴而已。”
“季怀洲！”
白书菀当即就想发火，但话到嘴边又忍了下去。
一直紧追着，男人自然觉得无所谓。
那就继续耗着呗。
“算了，你要这么做我也没办法。”
白书菀红唇微勾，“不过我说想追你，不会改变。”
她往前走进一步，“杜氏集团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你应该知道吧？颜瑾宁是和她那前男友断绝关系了？接下来她是不是要把我当成情敌了？”
季怀洲面无波澜，“你要是这么好奇，直接去问她，我还有工作要忙，告辞。”
白书菀看着他返回的背影，唇边勾起一抹笑。
她缓缓戴上墨镜，“季怀洲，你逃不掉的。”
她握在手中的棋子，在没有发挥作用之前，她绝对不会抛弃。
顺便还能气一气颜瑾宁。
想到她找到白家，一副“别抢我男人”的样子，白书菀就忍不住想笑。
颜瑾宁喜欢暗着来，她非要光明正大。
届时看谁会先稳不住。
婚姻作假这件事，就注定她会输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