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洲起身走向白书菀,“白小姐。”
白书菀精致的五官已经没了原本明媚的笑意。
她随手把手套摘下来扔给他,“跟我过来。”
季怀洲接过她的手套,疑惑跟上去。
马场内有给人提供休息的豪华套房。
白书菀刷卡进房间,“进。”
“白小姐。”季怀洲没跟进去,“有什么话我们在这说吧。”
他顾及着男女有别,看不见背对他的白书菀眼里迅速闪过一道阴沉。
她心里压着一股火,此时季怀洲还和她保持距离,这让她没忍住发作了。
她转过身,秀气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你和颜瑾宁是什么关系?”
她揣着明白装糊涂。
如果季怀洲敢骗她,那份合同他就别想签。
季怀洲反问,“白小姐以为我和颜瑾宁是什么关系?”
白书菀虽然性格爽朗,但生起气来是个很暴躁的人。
她没那么多耐心和他在这弯弯绕绕,声调不禁提高了不少。
“你是不是喜欢颜瑾宁?”
这两人肯定不是真心相爱,否则为什么要假结婚?
白书菀凝视季怀洲澄澈的眸子,迫切的想要他给一个态度。
季怀洲轻笑一声,“白小姐似乎对我的私人生活很感兴趣。”
白书菀凝眸,陡然伸手扯住他的衣领,将他一把拉进房间,长腿把门踹关上。
季怀洲被她推到墙上,肩膀也被按住。
“季怀洲,跟我打哑谜是吧?”白书菀抬手捏住他的下颌,“我不信你看不出来我对你有意思,但我白书菀不屑于介入别人的感情,你最好老实交代。”
季怀洲偏过头去挣开她的手,“白小姐不是明知故问吗?”
“你!”
白书菀瞪眼。
“你就说一句喜欢还是不喜欢会死啊?”
季怀洲无奈,他可不想因为一句话就让这趟白跑。
“不喜欢。”
白书菀龇牙的表情凝在脸上,“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不喜欢。”
他的爱意早已耗尽,再舔着脸说喜欢颜瑾宁,那他就是真的犯贱。
季怀洲把白书菀揪着自己领口的手轻轻掰开,“白小姐听清楚了吗?”
他低头整理凌乱的衣服,睫毛掩盖住眸中的神色,让人看不真切。
白书菀的怒火眨眼间消失了。
她轻哼一声,双手环在胸口,没问他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和颜瑾宁假结婚。
他的回答足以证明他和颜瑾宁之间只是碍于某种原因不得不绑定在一起。
既然两个人都对彼此没感情,那她做什么都不受束缚。
季怀洲清俊的脸就在眼前。
白书菀承认,刚才在马场上,他鸣枪救颜瑾宁的样子很帅气。
她心神微动,忽然抬臂搭在季怀洲的身侧,来了个壁咚。
季怀洲眉眼微抬。
白书菀瞧准机会,侧头就要亲上去。
他迅速往旁边一躲,“白小姐,您这么做不合适。”
白书菀没有得逞,狠狠跺了一下脚,“你躲什么?我亲一下都不行吗?”
季怀洲摇摇头,态度很坚决。
白书菀不怒反笑。
她就喜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太快得到确实没什么意思。
吊着才有趣。
“行了,不逗你了。”
她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朝他伸手,“合同拿来吧,我现在就签。”
“好的,合同在我的包里,我现在就去取。”
“行,你快点。”
季怀洲拉开门走出去。
门关上时,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原来男人在职场上也会遇到被女人调戏的情况。
他哑然失笑,抬手揉了揉眉心。
虽然白书菀很直白,但并不令人讨厌。
只是她的热情,他消受不起。
季怀洲换下骑服,拿过包走出更衣间,等电梯的间隙,忽然看见唐栎书火急火燎地跑过去。
他淡漠地勾了勾唇角,猜到是唐栎书知道颜瑾宁落马,现在要去好好表现了。
所以从进入马场之前,唐栎书就是和颜瑾宁一起来的。
看见他,就是故意问他那些问题。
这和挑衅有什么区别?
但他不为所动,也觉得没意思。
电梯停下,季怀洲前往白书菀的房间。
他记得是往左拐,走到一间房前按响门铃。
门打开,面前的人却不是白书菀。
唐栎书惊讶地睁大眼睛,“季先生?”
越过他的肩膀,季怀洲看见颜瑾宁常穿的那件绣有百合暗纹的衬衣就挂在衣架上。
走错门了。
唐栎书暗骂了一句自己真蠢,怎么直接把名字叫出来了。
他好不容易有机会和颜总独处,他刚才的那一声,颜总肯定听见了。
这个时候可不能装。
唐栎书侧身让路,“季先生,您是来看颜总的吧?”
季怀洲挑眉,“我......”
颜瑾宁的身影出现了。
她站在落地窗前,身上裹了一件纯白色的浴袍,正冷冷地注视他。
唐栎书此时就算心有不甘,也只能先回避。
“季先生,您来得正好,医务室的医生说颜总的后背破了一大块皮肤,得上药呢。”
他努力维持笑,“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说罢,唐栎书不情不愿地走出房间。
季怀洲还站在门口,步子都没动一下。
尽管他不想去给她上药,但他知道颜瑾宁会让他去。
他一旦拒绝,她还要利用小姨来威胁他。
他暗自深呼一口气,走进去把门关好。
颜瑾宁冷哼,“这次倒是自觉了。”
季怀洲没回应,拿了药膏仔细查看说明书。
他拉好窗帘,光线瞬间变暗。
颜瑾宁背对他褪下浴袍。
季怀洲抬眸,眼睫微微颤了颤。
只见她原本白皙光滑的背上,有一块狰狞破损的皮肤,张牙舞爪地攀附在上方。
一眼看去,触目惊心。
再往下,是她纤细的腰线,浴袍搭在尾椎的位置,遮住了一方春色。
季怀洲的喉咙有些发干,“趴到床上去吧。”
颜瑾宁拿了枕头垫在胸口,随后闭上眼睛,“尽快。”
房间内一时陷入一片静默。
季怀洲坐到床边,轻轻撩开她的黑发。
温热的指腹似有似无地掠过,颜瑾宁的眉头微不可察地拧了一下。
季怀洲把药膏挤在棉签上,沿着破皮的边缘轻轻擦上去。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很快,以至于拿棉签的手有些发抖。
怎么回事?
明明更亲密的事都做过,现在只是给她上个药,就紧张成这样?
他咬紧牙根,强迫自己把那些不合时宜的画面从脑海中抛开。
颜瑾宁陡然开口问:“白书菀给了你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