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金妮吃早餐定在上京价格最贵的粤式茶餐厅。
清颜到的时候，被服务生拦在门外。
因为她并非这家餐厅的会员。
她只好站在一边，拿出手机联系尤金妮。
想想也有趣，尤金妮每次见面都带她来这种顶奢消费场所，就连顾家这种豪门末流，也未必摸得到边。
她的目的是想借由这种方式羞辱她？
还是怀着做善事的目的，带她见世面？
她姑且视为后者吧。
电话还未拨出去，尤金妮就开着她专属粉色超跑停在了餐厅门口。
门口礼宾生迎过去开车门，彬彬有礼：“太太，欢迎您的到来。”
尤金妮下了车，一身贵妇打扮，摘下墨镜，踩着高跟鞋朝清颜走来。
“嗬，你来得还蛮早。”
清颜礼貌中带着疏离：“刚好就在附近，顺便就过来了。”
尤金妮目光落在清颜眼底的两团青黛色，皱了皱眉：“仗着自己有张漂亮的脸，就这么糟蹋皮肤，也不知道收拾一下，顶着这么浓的黑眼圈是来搞笑的吗？”
清颜倔强的小脸透着一股子不服气：“我只是个讨生活的普通人，光是活下去就需要用很大的力气了，如果夫人觉得我素颜赴约是对您的不重视，我们可以选择电话联系，也节省了大家的时间。”
尤金妮啧啧两声：“怎么和霍绍霆一样，都是犟种。还不让人说，你们俩要是真在一起了，连日子都过不明白。”
清颜牵起唇角笑了笑：“夫人的担心纯属多余，他在和我冷暴力，照这样下去，我们的关系会不了了之，我已经被他甩了。”
尤金妮摇了摇头：“真是对冤孽，跟我进去吧。”
清颜随她走进餐厅，食不多，分散在安静宽敞的单间里，惬意享受他们的早餐同时，欣赏窗外山景。
服务生上了早餐，清颜昨天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眼前一碟精致的粤式糕点，勾得她肚子咕咕作响。
尤金妮拿起湿毛巾擦手，慢条斯理：“吃吧。”
清颜拿起餐具，闷声不响地吃饭。
尤金妮用勺子小口喝清汤，慢悠悠看她吃得津津有味。
等清颜填饱肚子，她擦了擦嘴，开始进入话题：
“绍霆这几天状态不佳，整日把自己闷在书房忙工作，夜里也不睡觉，他的手下叫苦不迭，告状告到我这里来了。”
清颜低垂面容，愣愣地看着盘子里的食物。
“他是在生气。”
“说吧，你们究竟怎么了？”
清颜掀眸，目光黯然看着尤金妮。
这几天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已经连续两天彻夜不眠了。
“他应该发现我以前的事情了，我做手术那天，他去了医院，肯定什么都知道了。”
“什么手术？”
清颜沉默，有些难以启齿。
尤金妮沉了口气：“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在这个时候和他分手。”
清颜闻言，感到有些惊喜。
言外之意，她还是可以和尤金妮合作，得到她的资助？
“为什么？”
“只有你能治好他的腿，让他克服心理障碍站起来。” 尤金妮说：“我希望你主动一点，破除这次危机，接近他，帮他成为一个正常男人。”
清颜身子往后，轻轻倚着座椅靠背：“夫人打得一手好算盘，他现在肯定很厌恶我，我再上赶子找他，他一个不耐烦叫我吃枪子怎么办？”
“他会的确会残忍地对待他不喜欢的女人，但你除外。” 尤金妮从包里拿出一份协议：“你不会白干的，上次我口头承诺你的已经白纸黑字做成了合同，权当对你的补偿。”
清颜看了眼尤金妮，伸手接过协议，翻开逐条来看。
这场合作报酬丰厚，如果顺利，出国留学就可以不为钱发愁，甚至还可以大手脚挥霍，置办点房产什么的。
这让她很心动。
尤金妮又补充道：“如果你还有什么附加条件，可以提出来，我们再商量。”
清颜拔出笔盖：“这样就很好了。”
她很庆幸，自己在尤金妮眼里是有利用价值的。
这等于她可以借此换取更高的利益。
双方签好合同，尤金妮给了清颜一份：“这合同已经做了公证，双方签字后生效，从现在开始一直到你们婚礼那一天，你都必须要遵守乙方条款。”
清颜微笑：“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说。”
尤金妮朝清颜伸出手：“你不要光在嘴上潇洒，我儿子很有魅力，万一你一不小心爱上他，死活要和他结婚，那我这个恶婆婆一定会搅得你们鸡犬不宁，直到你们离婚。”
清颜与她握手：“我就是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念头，拼了命也会按下去，因为我十分清楚且确定，自己的目标是什么。”
尤金妮定定看着清颜，似乎看到了故人的影子。
她有些恍神。
清颜察觉到她的异样：“夫人？”
尤金妮回过神：“没什么，想到一些往事。”
清颜点点头，收好合同。
“谢谢夫人的早餐，我还要工作，先走了。”
尤金妮戴上墨镜：“我们一起出去。”
两个人走出餐厅。
尤金妮上了车，清颜站在一边目送。
从车窗里伸出一只细嫩白皙的手，两指挂着一个白金包装的袋子。
“我用剩下的，扔了也是浪费，拿去吧。”
清颜克制住了自己的反驳欲，接过了袋子。
尤金妮开车扬长而去。
清颜低头看了眼袋子，上面印的烫金字体，是护肤品的名称。
这牌子有“护肤界的爱马仕”之称，一小瓶10ml的眼霜，就十万元打底。
她手里的这一套，足够买一辆名车了。
清颜惊讶地发现，里面所有东西都包装完好，根本就没有开封。
她抬眼，看向尤金妮的车消失的方向，有些想不明白了。
或许就是有钱人打发人的乐趣吧，还是别想太多。
她回了顾府，睡了场无人打扰的觉。
再醒来是下午一点，该去片场了。
她坐着剧组安排的班车，从市区到了影视城。
刚一落地，就在停车场看到一辆明晃晃的劳斯莱斯。
那车就像他的主人，低调却又气场强大，霸道地吸引人的视线。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群，今天有楚希雅的通告，那人来这里也并不是什么奇怪事情了。
尤金妮叫她主动一点，又叫她给霍绍霆与楚希雅制造机会。
就是要叫她恶人做到底，推进他们两人感情的同时，又刺激霍绍霆能站起来走路。
清颜苦恼地拍了拍脑门。
只能说挣钱不易，再难也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