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松手了啊。”
清颜跑到男人身后，手离开男人的腰，但没敢放下来。
霍绍霆双脚着地，手扶着栏杆，缓缓地，站了起来。
清颜紧张又激动，在一旁鼓励着：“你站起来了，站得很稳呢。”
男人回眸瞥了眼清颜，见她笑得那么开心：“我还可以走。”
清颜有些期待：“嗯，你慢慢试一下。”
霍绍霆的手松开栏杆，清颜忙抱住他的腰，男人低头看着她紧紧扣在一起的十根手指头，心头一软。
“我可以自己走。”
清颜神经都紧绷起来，嘴上故作松弛：“慢慢来，我们不着急的。”
男人抬脚，迈向前一只，随后另外一只也落地。
清颜亲眼看着他迈出了完整的一步，惊讶地瞪大眼睛：“霍绍霆，你会走路了，你刚才真的走了一步哎！”
过往人群都被清颜的声音吸引了，不知道她中彩票了还是捡了一百万，看明白了后被这对高颜值男女感动到了，有人喊了句加油。
清颜哈哈笑了：“霍绍霆，你瞧，大家伙都在给你加油呢。”
男人勾了勾唇：“好了，还是回家练吧。”
“好。”
她回头看了眼轮椅，不知道怎么就跑远了，路人帮着推了过来，让霍绍霆坐下。
“先生，这位美丽的小姐是你的太太吗？你们好像韩剧里的男女主啊，真的太般配了。”
霍绍霆神情一贯的淡漠，平常稀疏的神情也透着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可他心里不知道有多暗爽。
清颜朝路人礼貌颔首，悲伤道：“不好意思啊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啊，这么高大威猛的人，哎，水满则溢，人还是不能太完美了。”路人一脸惋惜地走了。
霍绍霆神情微变，故意大声说：“陆清颜，我是哑巴吗？”
清颜笑嘻嘻推着轮椅：“谁叫你这么高冷，我总不能说你是故意不搭理人家的吧。再说了，你这张帅脸太招人嫉妒了，我编个缺点，叫大家平衡平衡。”
“太离谱。”
“走咯，走咯。”
这是下坡路，清颜很轻松，心情也异常美丽。
想到霍绍霆很快就能站起来了，她真替他感到开心呢。
欧阳恕走过来，接过清颜手上的轮椅：“霍爷，老夫人来电话了，说让您回霍公馆，有紧急事情要说。”
男人皱眉：“地球离了谁都能转，什么事情非我不可。”
欧阳恕贴到男人耳边悄声说：“老夫人说了，您要是不回去，她叫您结不了婚。”
霍绍霆生气：“你现在就准备飞机，把尤金妮送出上京，去哪儿都行！”
清颜忙说：“你还是去吧，万一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呢？不要和阿姨赌气了，不然你会后悔的。”
欧阳恕朝清颜竖起大拇指：“明事理。”
霍绍霆不情不愿：“上车，先送清颜回家。”
清颜摆摆手：“别了，又不顺路。我还想继续逛一逛呢，你们先走吧。”
男人没再坚持，和欧阳恕走了。
清颜目送男人的汽车开走，脸上的开心转瞬即逝。
“悬了，悬了，霍绍霆的母亲肯定不喜欢我。”
身后，响起一道声音：“陆小姐。”
清颜回头看，惊讶道：“阿姨？您不是找霍绍霆有要紧事么？”
尤金妮墨镜下的脸很冷酷：“我的要紧事就是把霍绍霆支开，单独和你聊聊。”
清颜知道逃不过：“行，聊吧，好好聊一聊。”
“先上我的车吧。”
尤金妮开了一辆女士敞篷式的跑车，车身是粉色的，穿梭在上京最繁华的地段，成了一道亮眼的风景。
汽车停在一家酒吧门口。
“要不要进去喝一杯？”
清颜下了车，眼前的建筑金碧辉煌，晃得她眼睛有点花。
这是上京最昂贵的酒吧，普通人消费不起。
“我一直以为酒吧是年轻人的消费场所，没想到阿姨也喜欢。”
尤金妮把车钥匙丢给年轻高大的服务生，叫他把车停了。
“年纪大了就没有享受人生的权利了？”
“当然不是。”清颜跟着走进去，完全惊呆了。
这里面奢侈度远超她想象，就连踩在脚下的地板都像是用金子堆砌起来的。
她第一次对销金窟这三个字有了具象化的画面。
尤金妮找了个安静的卡座，对服务生说：“我要一杯鸡尾酒，给她低浓度果酒就好。”
点完单，尤金妮摘下墨镜，妆容精致的脸上，看不到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痕迹。
她的体态也很好，就那么随意坐着，依旧不减美人风采。
清颜定定看着她，根本挪不开视线。
“我已经找人调查清楚过你了。” 尤金妮开门见山：“你十岁跟着养母去了顾家，十八岁做了顾淮西的情人，和他有过五年见不得光的关系，网上关于你的视频和流言蜚语，八九成都是真的。”
清颜的小脸逐渐苍白，有种被人剥光了示众的羞耻感。
她倏地站起身：
“这些都是我的隐私，调查我经过我同意了吗？还有，即使我做了那些事情又如何呢？谁没有天真发傻的时候？我不偷不抢，没有伤害任过何人，反倒是你们这些偷窥狂，以挖别人隐私为乐趣，真没品！”
尤金妮不怒反笑，悠哉地看着清颜发脾气：“别激动小朋友，听我把话说完。”
“我知道你和我儿子结婚的目的并不单纯，你不爱她，只是想利用这场婚姻出国。你很优秀，已经拿到了佛罗伦萨艺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一年十万美金的学费准备好了吗？”
“不用你担心，我有奖学金。”
“奖学金也无法覆盖你高昂的学费，我猜你会说，你可以勤工俭学去当服务生挣学费，那么你出国留学的意义在哪里呢？”
“轮不到你这个外人费心！”
“你留学的费用我全包了，另外多给你五十万，作为你的生活费，是美金。”
清颜沉默了，定定打量着尤金妮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前提是离开霍绍霆吗？”
“如果我这样做，他会恨死我这个母亲，然后断绝母子关系。”尤金妮端起服务生递来的酒，姿态优雅地晃了晃酒杯：“你们可以去佛罗伦萨办婚礼，但真正与他过日子的女人另有人选，绝对不可能是你。”
清颜端起手上的酒杯，与尤金妮碰了碰，勾唇：“好极了太太，正如我意。”
尤金妮歪了歪头，眼神流露出几分惊讶与欣赏：“看来我想得没错，你果真在玩弄我儿子的感情。”
“我不敢，也没有那样的本事。”清颜语气淡淡：“这些日子我经常提心吊胆的，担心他发现我和顾淮西不堪的过往，担心他嫌恶我的不洁历史，现在我反而感到解脱。”
“那些都不是你的错。” 尤金妮说：“你不必活在过去，而是应该化为动力，用力奔跑进新生活里，我祝福你前程似锦，并尽我所能地支持你实现梦想。”
清颜有些惊讶，她做好了尤金妮会刁难她的准备，并随时反击回去。
现在就像是一把利剑化做温柔的水，包裹住了她坚硬的外壳，她只想卸下所有防备。
“阿姨，谢谢你，您愿意帮助我，我很感激。”
“我和绍霆一样，同样欣赏你的才华，你是一块金子，应该闪闪发光。” 尤金妮又说：“接下来继续按照你的计划走，另外，为绍霆和希雅多创造点机会，如果没有你，他们能走到头。”
清颜陷入沉思。
霍绍霆对楚希雅至少是不反感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身边能近身的异性只有她一个。
或许真的像霍母所说，如果没有她，霍绍霆和楚希雅结婚只是时间问题。
她想得清楚，也愿意成全。
“阿姨我愿意满足你提出的要求，只是还有个问题，既然您查出了余萍萍是我养母，那查出了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