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颜答应了邀约。
她下班先去给谢佳莹上美术课。
谢佳莹要求她:“我现在要做妆造参加酒会,没空学画。但你不能闲着,给我即兴创作一副画,今晚就要用。”
清颜皱眉:“你想要什么样的画?”
“要清新脱俗,直击人心灵,所有人见到都会哇的叫出声,还得有内涵,不能随波逐流,要有自己的特色,质感和层次感,明白吗?”
清颜笑笑,这和五彩斑斓黑的甲方有什么区别。
“可以,不算进课时费,单独收费五万元。”
“好说,我最不缺的就是钱了,只要你能画出来,我给你十万!”
清颜拿起笔,铺平画板,开始作画。
半个小时后,谢佳莹重返画室。
清颜已经画完了。
“这幅画名为《月光鸣奏曲》”
谢佳莹看着眼前这副画,好看。
“是我想要的感觉,钱转你了。”
清颜收下钱:“我可以走了么?”
“走吧。”
清颜收拾画具,谢佳莹拿着手机到一边打电话。
“星辰,你确定今晚酒会绍霆哥也会去是吗?我画了一幅画,他一定会喜欢的。”
清颜顿了顿。
回头看了眼盛装打扮,妆容精致的谢佳莹。
奔着霍绍霆去的。
今晚是接触上流圈层的机会,她岂会让自己输?
清颜离开谢家,给霍绍霆打了个电话。
“我可能会迟到,你会生气么?”
“不会。” 男人抬腕看了眼时间:“你需要多久?”
“一个小时。”
“可以。”
霍绍霆收起手机,看着人声鼎沸的酒会现场,兴致缺缺。
以前双腿正常,他乐于参与这样的活动。
现在,他只觉得聒噪。
男人百无聊赖,端着一杯香槟酒独自喝着。
只是他气场太过耀眼,又神秘强大,早已经成为女士们热议的焦点。
星辰穿了一件挂脖长裙,裙摆随风飘逸,蹦跳地出现在他眼前。
“三哥,你女朋友呢?”
“临时有事,很快就来。”
星辰嘴里嘟囔着:“哥哥们总教育我,守时是一种好品德。”
“清颜下班还要做兼职,宽容也是一种教养。”
“我给她准备了礼物,就等她来了。”
星辰往酒会入口张望。
她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叫三哥变成了偏心眼和双标怪。
星辰看见谢家的车停在门口:“三哥你快看,谢佳莹来了。”
霍绍霆顺着星辰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不认识,没兴趣。”
“她和我从小玩到大呀,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
星辰忽然捂住嘴,小心翼翼观察霍绍霆的脸色。
小时候的事,是三哥的禁忌,也是霍家人避之不谈的话题。
霍绍霆幽深似海,垂眸,仰头喝光了杯里的酒。
星辰转移了话题:“三哥,谢佳莹手上拿了一副画哎。”
霍绍霆淡淡扫了一眼,被画吸引了。
他的视线追随她走到人群里。
“太抱歉了大家,我因为想画一副画给酒会助兴,结果忘记了时间,所以迟到了。”
“佳莹,你竟然会画画?”
“你画得太好了吧,真厉害。”
霍绍霆放下酒杯:“星辰,推我过去。”
“哦。”
星辰推着轮椅,嘴里嘀咕着:“还真叫她给投其所好成功了。”
“什么?”
“没,就是……谢佳莹喜欢你。哥哥喜欢收藏画,所以她就学画画,只是上次我去,她连素描都不会,这进步太神速了吧。”
霍绍霆一出现,便是人群中的中心。
谢佳莹把画拿到男人面前:“绍霆哥鉴赏水平一流,你觉得我这幅画怎么样?”
男人的目光扫过谢佳莹,停留在画面上。
“这是你画的?”
“我非常热爱画画,这只是我随便创作的。”
霍绍霆冷笑:“随便创作的都出神入化,认真画起来那还了得。”
谢佳莹直勾勾看着他,眼神带着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自信。
“绍霆哥感兴趣我们以后可以经常切磋交流。”
“那你就给我讲讲你的创作灵感吧。”
谢佳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创作灵感……” 她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说:“这幅画叫《月光鸣奏曲》,月光下的湖边,一个少女在弹琴,岸边有萤火虫随着音乐起舞,说明女孩弹奏的音乐很欢快,大家都很开心……”
霍绍霆不由嗤笑:“为何女孩蒙着眼睛,一大半的琴身又为何浸入在水中,萤火虫的色彩是黑白而非光亮,这又怎么解释?”
谢佳莹被问得无地自容,支支吾吾不知所言。
众人沉默了,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
“女孩是盲人,所以蒙着眼睛。钢琴漂浮在湖水里,水流起伏,敲击出旋律。萤火虫则代表了流动的五线谱,形成视觉上的音乐轨迹。整幅画里没有月光,是因为借鉴了贝多芬的《月光鸣奏曲》,将听觉转化为视觉。”
清颜身着一件水蓝色旗袍,惊艳地闯入众人视线。
霍绍霆一瞬不瞬看着她,眼里跳跃着欣赏与柔溺。
他接着补充:“音乐家贝多芬一生多舛,命运扼住了他的喉咙,他却用痛苦铸造欢乐,谱出惊世之曲。这幅画是对他的致敬,也是画者对自己命运的鼓舞。”
清颜备受感动,在轮椅边轻轻半蹲下身。
旗袍勾勒的身线和若隐若现的大腿,尽显欲感。
她握住霍绍霆的手,扬起下颌看着他。
“霍先生,对不起我迟到了,没给你丢人吧?”
霍绍霆眼里盈着宠溺的笑:“清颜,站起来,我不需要你用卑躬屈膝凸显我的存在。”
清颜起身,轻抚旗袍上的褶皱,每个动作将优雅与性感呈现到极致。
霍绍霆王者般的目光扫过众人。
“这是我的未婚妻,陆清颜,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一片哗然,众人交头接耳:“陆清颜?陆家两个女儿都结婚了,最小的那个还在读书,这莫非是陆家私生女?”
“这应该是顾家的那个养女,自小随她母亲去了顾府,到现在还没有个名分。”
“顾府养女?那她的新闻可不少啊。”
谢佳莹呆愣地站在一边,惊讶地张大嘴,随即化成一腔怒火:
“她就是个穷酸讨生活的底层人,有什么资格出现在今晚的酒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