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什么时候回来?
这人怎么突然给他发消息?
她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完了,她好像忘记给她这位债主请假了。
她拎着行李箱过来,就是想在这多住两天,现在祁沅情况有变,她更要多留几天。
以前倒是自由惯了,那毕竟也算是个小领导,自己能给自己放假,叶瑾有时候也不会在意她在不在。
一时间忘了自己如今是个十足十的牛马。
Y:图片
是谢老板眼巴巴的看着镜头的照片。
谢意深呼一口气。
靠,这个狗男人。
知道她心软,故意发谢老板照片,让她没办法一口气跟他要太久的假期吧。
祁沅看着她变幻莫测的脸色,扫了一眼她的手机,只看到一张猫咪的照片,名字似乎也没有备注,迟疑开口:“……是谁?”
谢意咬了下唇,熄灭手机:“朋友,给我分享他家猫给我看呢。”
“嗯。”祁沅没有多问,“你公司那边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她记得之前谢意每次来这里长住的时候,笔记本电脑平板不离手,晚上还得远程办公,每次都很辛苦。
谢意舔了下唇,她来的匆忙,有些话还未来得及跟她们说。
她抱着祁沅的手撒娇道:“沅沅姐,我风尘仆仆的过来看你,这才睡了两个小时都不到,能不能让我先吃完睡一觉?”
祁沅挨不住她这么撒娇:“好,那你先吃,吃完我们就回去休息。”
…
日光西斜,繁复的欧式庄园被橙黄色的光沐浴出油画般的色彩。
京颂推开大门。
“裴斯聿。”
眉目冷峻的男人一身灰色丝质家居服坐在厅沙发上,谢老板躺在他的怀里舔着爪子。
这么悠闲。
“你今天不去集团?”
他的闯入让谢老板乍然起身,警惕的看着他。
“是我蟹老板,不认得我了?我们见过。”京颂压低了声音,朝谢老板招了招手。
谢老板听到声音,耳朵动了动,正想要踮脚爬过去,后颈一紧,又被拎了回去。
京颂看着被提着脑袋的谢老板,大眼睁圆,然后乖乖的趴了回去。
看着看着,他就发现了不对。
裴斯聿养猫这件事,他们几个交好的朋友早就觉得不对劲了。
他们这样的人,平时逗逗狗逗逗鸟的兴致倒是有,不过亲自娇养,恐怕是没那个精力。
他倒是亲力亲为,把这只小猫养的盘条亮顺,漂亮的不得了。
都说有人喜欢把猫猫狗狗当孩子养,说不定裴斯聿就是。
当初林杨不小心把猫溺死,这男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要不是还有一点情分在,那林杨怕是没那么轻易的过这一关。
再冷硬的心肠,面对这种软绒绒黏糊糊的小动物,都会忍不住软下心来想摸摸哄哄,就如同此刻的京颂一般。
每次他们过来,都会或多或少带点好玩好吃的给这个小家伙,可每次裴斯聿,碰都不给他们碰,真是抠门死。
一只猫而已,也不至于占有欲这么强吧。
只是裴斯聿这人性格如此,自己的东西哪怕不喜欢也不会给人瞎碰,也没人多想。
可有些事一旦察觉到一些端倪,就能抽丝剥茧出来一些深藏的秘密。
他看着那猫咪的眼睛,越看越觉得像一个人。
“等等,裴斯聿,你这蟹老板是螃蟹的蟹,还是……谢意的谢?”
他从前一直以为是动画片里,还好奇裴斯聿养这只猫的时候是不是正好,随手给它取的名字。
但现在看来,好似没有那么简单。
只见男人顺着猫儿的后颈往后一下下的抚摸着。
京颂看着他手上的动作,只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难怪不给我们碰不给我们摸,你这心思也太深了,把猫当人养啊。”
琴姨听到动静从,摇晃着手里的猫条:“来,你爸爸和叔叔还有事要谈,我们出去玩。”
谢老板从裴斯聿的身上跳了下来,循着琴姨手里的猫条屁颠屁颠的跑了。
京颂一个没忍住,差点就笑出声来。
好一个爸爸叔叔。
裴斯聿眉眼冷淡,用粘毛器卷走身上的猫毛。
“什么事?”
京颂那张阴柔的脸,此刻背着光,倒是看不清那散漫模样下的藏着锋锐。
他脸上的笑容依旧:“谢小姐今天没来给小家伙弹钢琴,所以换你陪它?”
沙发上的男人撩起眼皮,淡淡扫了他一眼:“你看上去很关心她。”
不咸不淡的语气。
京颂轻轻一哂。
裴斯聿对谢意感兴趣,既然已经猜到,他就不会随意开那些玩笑。
“我不是对她这个人感兴趣,你很清楚。”
裴斯聿不置可否,双手搭在膝盖上,腕表冰冷的指针慢慢挪到四点整。
他摸着手机,人脸识别弹出聊天界面,距离给她发最后一条消息,已经快八个小时了,她没有任何回复。
京颂留意到他的小动作。
“那度假山庄好不容易玩一趟,你们昨天晚上背着我去哪儿玩了?”
他话问的浑,却不是本意。
他心中有预感,谢意那毫不掩饰厌恶的眼神,一定来自于他所认为的那个人。
他告诉自己,需要冷静,需要慢慢来,在昨天见到谢意的时候,他也更加确定了要换一种更体面的方式,再和那个人相见。
但谢意匆匆离开时那个眼神,让他忍不了了,若不是出什么紧急的事,她不会在自己差点出事的情况下,大半夜出去。
他一晚上没有睡好,是根本睡不着。
到现在能维持的仅有一点冷静和理智,都几乎快被磨的一干二净。
曾经不抱任何希望,是一直以为没有牵绊的人逃离,太难找了。
也有那么一丝一毫,让他明白曾经的做法带来的失败,所以选择放弃。
他曾经想过,若一直没有消息,他就放过她,也放过自己。
人生那么长,又何必在一根绳上吊死。
若是让他察觉到分毫,他一定会不遗余力,重新将她留在身边。
五年的时间让他以为,有些东西已经如云烟般消散的一干二净了,可以彻底放弃了,可还是让他捉到了关于她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