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这辈子算的上是顺风顺水,追求喜欢的女孩,没有任何阻隔,轻易就答应了。
而结婚偷户口本,他承认是有冲动的成分,觉得她这么漂亮出色,被那么多人觊觎,只有和她结婚,他才能放心。
他不介意她身上发生过什么,而五年婚姻他其实没有后悔过娶她。
唯独两件事是他顺风顺水一路上的阻碍,而这两件事都是因为一个人。
他在一中成绩名列前茅,虽没有第一,但前十向来不是问题。
他不嫉妒那些比他成绩好的人,因为他们大多条件普通,都是凭借自身努力,辛苦的往上爬。
总是拿第一的那个,家境贫寒,除了学习以外的时间都在外面打工。
但是就是那么突然来了几个转学生,轻而易举的就把他们踩了下去。
而裴斯聿是仗着天赋最嚣张的那个,更是狠狠踩住他翻不了身。
就因为家里有权有势,所以不用辛苦,就能拿到别人付出所有努力都拿不到的一切。
而就在不久前,他看清楚了谢意离开时坐的那辆车,是裴斯聿一个人出行的时候,最喜欢开的那辆车。
哪怕当时他不在车上,开车另有别人,也昭示着两人关系的不同。
这些日子他是想过求谢意原谅,他们之间有感情,只要他有诚意一些,可那些照片拖住了他的步子。
前是面子,后是对她复杂的感情。
直到清楚的看到她和裴斯聿之间的交集,他才明白,谢意原来早就已经攀上了裴斯聿。
所以才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他划清界限。
而他根本反抗不得。
“怎么了哥哥?”意识到叶瑾的心情不好,叶馨悦不敢将自己看到离婚证而兴奋起来的心思表现的太过明显。
叶瑾心里压着火,一直没有作声,直到方清越走了进来。
听家里佣人说她连早饭哦都没来得及吃,一大早就出了门。
叶馨悦忙上前,想要向往常一样,从她手里接过那只纸袋子。
然而方清越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没有把袋子给她。
叶馨悦咬唇,她能感觉的出来,自从听说谢意要和叶瑾离婚之后,方清越反而对她不像往常那样亲了。
她也不明白是为什么。
纸袋子被丢在了沙发上,方清越脸色非常差,脸上戴着口罩,但靠近眼尾的地方,隐约能看到红色的痕迹。
她注意到放在茶几上的那本离婚证,这才想起来今天是两人离婚的日子,她眼底嘲弄的神色越发的浓。
出口的话自然也是带着嘲弄的意味:“你知道她是谁么?”
“什么?”叶瑾不明白她的意思。
“谢意是谢全周的女儿。”
A市三大家族那是三足鼎立高不可攀。
但是豪门名流圈子,也是分等级梯队的。
若说裴京越是顶层圈子第一梯队,那谢家能排上第二梯队,完全不会有任何异议。
虽然谢全周低调,从不出席任何私人场合,但他的名字,在圈子里也是有名的。
叶瑾自然也是听过谢全周大名的,脑子一嗡:“你说什么?”
方清越不认为他是没有听清,手指点了下一旁那个纸袋子:“你爸爸昨天告诉我的时候我也不信,所以我上午的时候去确认过。”
“可是她不是只有叔叔和婶婶么?”
对于谢意的家世,叶瑾一直自认为非常了解。
当初谢意就跟他说过,父母都已经死了,自己从小就跟叔叔婶婶长大。
“当年谢全周他夫人的那些事被处理的很干净,我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如今他只有谢意这么一个女儿,是谢家未来唯一的继承人。”
在这个世界上,最让人心动无法拒绝的,那便是独一无二。
谢意再跟自己的父亲不和,都无法斩断这层亲缘关系。
谢姓并不稀有,任谁也不会想到她便是谢家那位千金。
他们看不起谢意的家世,觉得她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小孩。
就算跟自己的叔叔家走的再近,那也毕竟不是亲生,夫妻两年纪不算大,未必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谁知道将来他们会不会依旧把她当自己的女儿对待。
却没想到,人家才是那个千金大小姐,能轻易将他们踩在底下。
“你父亲这几天为了公司的项目赔了多少笑,被多少人灌酒,到头来什么都没拿到,你知道公司损失有多大么?
还有你那公司,你以为是谁暗中收购股份,真是你运气好,有冤种愿意帮你收拾烂摊子吗?你那公司现在最大的股东就是谢意!”
而这件事,仅凭谢意自己的本事或许做不到,但谢全周可以。
叶瑾整个人几乎瘫软在沙发上。
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方清越让他放弃瑾意。
谢意的离开带走了公司大部分资源。
他一开始真的以为她是为了两人婚礼做准备才选择辞职,却被她欺骗,她恨她无情。
所以只是犹豫没两天就答应了。
但不知为何,他好几次跟收购公司都谈的差不多了,结果谈完就没任何消息了。
可没多久,除了他和谢意以外的那些股东都尽数把手里的股份转了出去。
如今好似一切都明朗了。
谢意,谢全周,原来是这样。
叶馨悦站在一旁,听着母子两之间的对话,一口白牙几乎要被她狠狠咬碎。
明明已经离婚!这个女人,为什么又是这样阴魂不散!
…
谢意坐在安静的车内。
他似乎很忙,从一上车就拿着电脑在办公,谢意没有偷看的癖好,只是余光偶尔能看到被他一目十行的翻看邮件。
在心中感叹,不愧是出生就站在金字塔上的人,这效率,是她这种普通人无法企及的。
车子行至郊区,很快就要到棠悦,他那边一点儿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谢意几次都想开口,但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她悻悻叹了口气,抬眸再向身旁的人看去,正好对上裴斯聿睨过来的目光。
这么近的距离,又是在如此密闭的空间,她压根儿就不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眼神。
他唇角轻轻勾着,看上去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