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命的季尤佳堵上自己的职业生涯,用不顾一切的疯狂实现了逆风翻盘。
短节目和自由滑两套节目总分243.82,力压俄罗斯两位“四周跳天才”,拿下了这个冠军。
表现不俗的科斯托娃以240.90稍逊一筹取得了亚军。
冲击五个四周跳的热尼耶娃收获了一个季军,短节目出现失误的福田春奈,从第六追赶到第四。阿利亚则跌到第五,而差点与季尤佳发生碰撞的另一位日本选手则排名第六。
在完成预计的整套动作后,季尤佳几乎已经无法行走了,在林琳和陈明敏的搀扶下,艰难地走向了等分区。
看到分数后,一向自诩冷静的季尤佳终于绷不住了,将脸埋在双手间,失声痛哭。
林琳和陈明敏一边手忙脚乱地安慰她,一边任由眼泪肆虐。
现场的所有观众将最热烈的掌声送给了季尤佳,就连工作人员、裁判组,以及在后台等候的每一位选手,都站起来为她鼓掌。
随后的女单颁奖礼,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场面。
科斯托娃和热尼耶娃一路搀扶着季尤佳,帮助她站上最高领奖台。
这场直播最后的镜头定格在,三张长相不同却洋溢着相似笑容的年轻脸蛋上。
颁奖礼还未结束,季尤佳就被陈明敏送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
她们已经联系好了她原本的医生,将对她的右腿做一个全面的检查,并且商量一个最好的治疗方案。
季尤佳被带走的时候,恍惚回忆起去年的总决赛。那一次,她也是因为受伤,队医明确表示,她得尽快做全身检查,免得时间拖得越长,越会影响她的恢复,她比完赛乖乖飞回了美国。
没能参加第二天的表演滑。
这次,依旧是因为受伤,再次错过表演滑。
季尤佳不禁考虑一个问题:错过这两次机会,她还能参加表演滑吗?
别人不知道,但她自己很清楚,这次受的伤比去年严重,也许她再也不能站上冰面了。
男子5000米接力赛是整个短道速滑项目中最耗体力,也是最考验人的一项。
这项比赛,对队伍的整体实力要求很高,比赛的四名队员实力和综合能力都要突出,并且配合默契。
这个距离,一旦中间出现纰漏,后面需要整支队伍拼尽全力追回来,否则可能会顶不住压力。
5000米接力这个项目,自从2014年,男队在世体运会上夺得一块铜牌后,便成了中国队的优势项目。2018年的世体运会更上一层楼,拼下一块银牌。
这个赛季,该项目的参赛人员和2018年参加世体运会的人员一样,凌怀仍然是冲刺棒。
凌怀从来没有在比赛中走过神,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总是心不在焉,就好像有什么事情脱离了掌控。
凌怀拧了拧眉,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赛场容不得他迟疑一秒。
最后两圈,交接棒交到凌怀手中,他拼命加速。
最后一圈,他犹如脚踩风火轮,全力加速,顶住了隔壁韩国选手的冲击,第一个冲过了终点线。
七分零四秒402,中国队又拿下了一个冠军。
凌怀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队友相继滑行过来与他拥抱庆祝,随后他们一起冲向教练组热烈庆祝着。
这次日本站,中国队的发挥不算好。不是被判犯规,就是对手犯规,导致很多选手没能如愿挺进决赛。
幸好,最后一天收官日,男队顶住了压力,收获了来之不易的金牌。
凌怀走下领奖台,一边跟观众挥手致意,一边跟队友聊天。
刚走到场边,就见刘佳良脸色很难看地候在那里,手里还攥着一台手机。
吴一柏上前捶了刘佳良一拳,不满道:“良哥,我们都赢了,你咋还一副怨念脸!”
刘佳良不看吴一柏,只盯着凌怀,声音有些发颤,“凌怀……”
凌怀的眼皮突然猛烈地跳着,他大步上前,站定在刘佳良面前,还没开口询问是什么事。
只见刘佳良举起手机,将屏幕面对他。
只一眼,凌怀仿佛被响雷击中了一样,呆呆地愣在原处。
原来刚刚的魂不守舍,都是有原因的……
吴一柏见状,意识到出事了,连忙凑头一看。当看清标题时,他也傻眼了。
紧接着,众人就看到凌怀一把夺过刘佳良举着的手机,颤抖着双手,一遍又一遍拨打着一个号码。
手中的鲜花,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上,不仅当事人没有察觉,连身边的人也没有注意到。
耳边传来熟悉又冰冷的机械女声,凌怀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神明……
季尤佳盯着报告,直发愣。
这些英文她都认识,可为什么凑在一起她却看不懂了?
“右足韧带、筋腱多处损伤,你必须要接受治疗,好好休养。”
季尤佳张了张嘴,“要多久?”
“如果你在受伤后第一时间接受治疗,而不是强撑着比赛,休养几个月,问题不大,现在……”
主治医生没有再说下去,但季尤佳心里明了。
这次,幸运女神不会降临了。
季尤佳躺在医院的第二天,满脸疲惫的凌怀蹒跚地推开了病房门。
他从林琳那边问到了季尤佳所在的地址,然后买了最近的一班航班机票,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尽管凌怀动作很轻,但过于安静的屋内还是让季尤佳听到了动静。
她背对着凌怀,误以为又是团队的人想要给她做思想工作,“我说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怎么就不相信她可以自我修复呢!
决定是她自己做的,什么样的后果她都可以承担,她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脆弱。
“还疼吗?”
飞了十几个小时,因为一直担心季尤佳,凌怀都没有胃口吃饭,连水都只喝了小半瓶,以至于现在一开口,他的声音低哑又干涩,有点像年久失修的机器。
季尤佳猛地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一脸不敢置信,“你不是在比赛嘛,你来这里干什么?”
凌怀走到季尤佳跟前,缓缓抬起右手,在离季尤佳的脸仅有几公分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不敢再往前伸,更不敢去触摸那张脸。
他怕这是泡沫,一戳就破。
“疼不疼?”
凌怀眸底的隐忍,季尤佳看到了,她摇摇头,撒谎道:“不疼了。”
半小时前的治疗疼得她蜷缩成一团,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痛感莫名就减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