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屏幕，凌怀害羞的红了脸，扭捏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还好啦。”
他刚说完，就恨不得打自己一顿。
她会不会觉得他是一个狂妄自大的人？会不会觉得他一点都不稳重？
他对自己非常无语，怎么面对她，就不会说话了！
季尤佳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我觉得一个优秀的运动员，不仅需要超群的实力，还要有野心。我经常会对自己说“你很优秀，你很棒，我相信你可以更棒！”，所以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凌怀不知道的是，她完全把他当自己人了，才会说这种大实话。
凌怀因为她的话，放松了不少，轻笑道：“我想象不出来，你对自己说这些话时的表情。”
“那有什么，你想象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季尤佳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凌怀，她像是变了一个人，总有说不完的话，还会把自己活泼的一面展现出来。
可能是和他聊天，是一件很轻松愉悦的事吧。
凌怀刚想开口，吴一柏突然闯了进来。
吴一柏见他并没有运动，立马明白他在干什么了，也没开口，只是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凌怀。
凌怀接过手机一看，是一个名叫“chenjerry”的社交账号主页，他立马往下翻阅。
他开始关注季尤佳的时候，就发现她身边有一张经常会露镜的东方面孔，后来他得知那人是中国人。他看得出来季尤佳和对方的关系非比寻常，亲密到和她的主教练都不相上下。
凌怀用自己小号默默关注了这位堪称是季尤佳左臂的工作人员的社交账号，她的账号昵称没有用自己的名字，从他关注起就叫“chenjerry”这个称呼，他猜想这位让季尤佳信任不已的工作人员应该姓“chen”，至于是哪个“chen”他就不知道了，他也没有问过季尤佳。
“chenjerry”这个账号，会经常更新一些季尤佳训练的图片，是以前凌怀了解季尤佳动态的重要渠道来源。
而分不清季尤佳死对手长相的吴一柏，在凌怀的“熏陶”下，也对这位华人，起了兴趣，在去年年中也开始关注她。有的时候，凌怀因为忙，没有及时上网，还都是吴一柏截图分享给他，让他第一时间得知季尤佳的情况。
凌怀往下一翻，就看到对方于二十分钟前发布的一条纯文字新消息——“小年轻的摸头杀真的太苏了！”
她发的是中文，凌怀都不需要翻译。
尽管对方有的时候也会分享一下自己的生活，比如说自己正在追的电视剧，闲暇时看的电影，和日常翻阅的书籍杂志。
凌怀可以肯定今晚这条新消息，绝对不是在分享电影、电视剧场景。能值得她发ig的，肯定是季尤佳。
至于是谁上演了摸头杀，除了唐哲扬，他想不出第二人。
连她身边的人都在磕她和唐哲扬这对cp吗？
凌怀盯着那句话，眼底的情绪变幻莫测，最终变得深谙。
季尤佳一连叫了他几声，也没听到回应，不免有些担心，“凌怀，你还在吗？”
凌怀把手机递还给吴一柏，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什么变化，“尤佳，我看网上好多都在磕你和唐哲扬的，对此你有什么想法吗？”
“哈？”季尤佳明显一愣，“你怎么也跟某些媒体一样，喜欢八卦这种事了？”
她之前还觉得跟凌怀聊天很舒服，怎么不到片刻，就打脸了？
凌怀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就是比较好奇，很想知道你和唐哲扬的关系。毕竟不少双人滑的运动员，最后都成了一对。”
季尤佳解释道：“但我们不是双人滑啊，双人滑、冰舞之所以成为情侣的概率高，是因为双方表演需要很好的默契。而且他们常年搭档，除了睡觉、洗澡不在一起，其他时间几乎一直都在一块，感情升温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算不是情侣，他们搭档之间的感情，也不是朋友一词可以带过的，季尤佳更喜欢用“战友”二字来形容。
如果说一开始凌怀只是想知道她和唐哲扬的关系，那么现在他更想了解她的训练，“那你们单人滑选手呢？”
“同属国家队，花滑和短道速滑有很不一样的地方，像你们进入国家队后就会一起训练，跟队友几乎形影不离。但我们都是跟着自己的教练训练的，跟自己队友只会在比赛的时候见面，倒是和同在一个教练手下训练的其他国家选手经常见面。”
“像北原结真、阿利亚都在奥叔那儿训练，他们就成了同门师兄妹，一年中有差不多半年的时间在加拿大的训练基地一起训练。我这儿会特殊些，卡姐除了我，没收其他学生。如果在一起训练才能称为队友的话，那我没有队友。”
偶尔，季尤佳觉得自己其实挺孤单的，别人都有并肩战斗的队友，而她没有。卡罗和陈明敏她们对她的确很好，但年龄差注定了她不能像好朋友那样，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她们。
所以几年前，她没有推开阿利亚的靠近，也接受了唐哲扬的善意，她需要朋友，需要队友。
隔了很久后，季尤佳听到了凌怀的话。
他的声音有些发涩，“你这样，不是很孤独吗？”
他没法想象，这一年又一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有的时候会有点。”不同于他嘴里泛苦，季尤佳却轻松地笑了笑，“但一想到自己可以突破自我，内心的心潮澎湃就会驱散那些孤独感，那种期待和热血沸腾，我想你能明白。”
在这一刻，凌怀突然明白为什么季尤佳会成功了。
她抱着一种永不言弃的信念，哪怕遍体鳞伤，也要向上攀爬。对她而言，永远都没有顶峰，毕竟向上攀登比站在顶峰更加热血！
作为观众，凌怀会因为他们突破人类极限而热血沸腾，也会因为最后结果而遗憾。但身份转变，当他成为运动员后，他只有向上拼的冲劲。
对他们这些运动员来说，每一场都是他们与伤病的较量，会有遗憾，也很残酷，但正是这样，才是竞技体育的魅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