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也想到了这一层,脸色阴沉的可怕,紧抿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我知道,他在这一刻,是真的长大了。
还以为会把我带回省厅,没想到居然就是苏市的警局,我没法避免自己想的邪恶,跟苦恋王少的女警擦肩而过的时候,把张纸条塞到她手里。
纸条是我深思熟虑之后写的,就算被发现,也只能证明我有问题,没人能把脏水直接泼到王少身上,可要是到了他手里,肯定能压住他的冲动。
“苏小姐,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希望你有什么说什么……”提审的警察有三个,两男一女,都那么冷着脸,鄙夷的看着我。
我很清楚现在的处境,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有种迷一般的淡定,这底线还真深不可测啊,我很诚恳的点头,我倒是可以认真回答,可前提是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九月十五号的……你在哪里?”
我很不好意思的问了下今天是几号,然后很确认,说的就是我在别墅的时间,所以很肯定的回答。
“你去陆先生别墅做什么?”他的问题中规中矩,我都有种错觉,是不是我错怪人家了。
“我去调查一件事的进展,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如果陆先生否认,或者打算说我非法闯入,那我申请调阅录像,而且我手里正好有电话录音,完全可以证明我没有半句谎言。”
我积极的给自己找有力证据,可惜对方根本没有接受的意思,连录音都没管我要,陆先生到底说了什么,更是半点不透露给我。
又连续逼问了我为什么对度假城的是感兴趣,方岩那样的大老板,怎么会相信我,却对我坦白的,他扣押了我的员工,置之不理,问的急了,干脆说这不归他们管,不满意就出去重新报案,到时候会另案处理。
我拼命克制想把巴掌呼他脸上的冲动,一再的解释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他们照旧一边严厉的逼问我,一边无视我的回答,我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干脆闭嘴不吭声。
“说,你为什么杀死陆夫人。”再次重申这个问题,我撩了下眼皮,没吭声,这已经不是正常的问询,应该的态度了,我是嫌疑犯,不是已经定罪的罪犯,他们这属于诱供,是犯法的。
看我不说,女警啪一下扭动灯头,强光让我本能的闭上眼睛,可她却揪住我的头发,逼着我被照到心慌,男警借机逼问,到底怎么杀害陆夫人的,用什么凶器,凶器在哪。
“我没有杀她,我不知……啊……”头发被使劲拉扯,头皮好像快要脱离我的脑袋了,我大口的呼吸,心脏跳的飞快。
“陆夫人都跟你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什么陆夫人。”他们骗我,说是出国了,我就知道不对劲,可我一解释,他们就截住我的话,根本不让我说下去,只问他们感兴趣的。
我问佣人问题的时候,有用手机录音的,里面提到了陆夫人出国的事,完全可以证明,可惜他们根本不听,女警又加了把劲儿,头皮疼的像个摊开的伤口,她的手倒是放下来了,上面整整一绺头发。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为什么杀害陆夫人,你有什么目的?”
我算是看明白了,他们这是逼供,根本不在乎我说了什么,“你们怎么不去问问别墅的佣人,除了德叔,根本没人见过那位陆夫人,不过现在问也白问,估计他们都串好供了,不然也不敢直接报警。”
我更想知道的是陆夫人怎么死的?总不能为了陷害我,杀了她吧?我拼命摇头,不对,从房间的布置来看,陆先生应该是很爱她的,我还没重要到这个地步。
第一个照面的询问,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我脑袋疼的迷糊,借机申请保外就医,可惜根本没人受理,逼的我威胁要告他们,申请验伤,还是见不到一个可以正常沟通的。
我被关在完全封闭的房子里,据说是什么紧闭,开始我还挺开心的,不被那个变态女警吊打就是福气,关上三天,秦家主那边也该行动了。
可是才到晚上,我就痛苦的想拿脑袋撞墙了,死一般的静,我不听的跟自己说话,还是没办法摆脱这种孤寂,我想知道过去多久了,可是没有表,就连窗户都没有,白天黑夜都不知道,伸出手指在眼前晃动,一点点都看不见,极致的黑,让我产生一种错觉,这房间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跟我共存。
甚至呼吸声,都被我听出了回声,屏住呼吸试试,确认另外一个呼吸也跟着消失,我这才放心一些,脸憋的通红,胸腔闷痛的像是拿大锤子在敲。
我觉得自己随时会死去,只好放弃,又大口大口的喘气。
默默的数数计算时间,可频率却越来越快,完全乱套了,我很担心,担心他们就这么把我给忘了,我生怕会死在这个黑暗的小空间里,我拼命的去拍打铁门,可没有人理我,铁门上还缺德的弄了一层厚厚的,不知道什么材质的东西,连声音都像是拍在棉花上,噗噗的,很轻微。
到最后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呆了多久,甚至记不清楚他们到底说会关我多久,破损的头皮开始很疼,后来就痒,特别的痒,我还以为是要愈合了,自然的反应,可忍不住蹭了一下,手指上确有很黏腻的感觉,闻着还有说不出的腐烂的气味。
我的精神越来越恍惚,整个人烫的跟虾米似的,偏偏又冷的发抖,现在发烧可不是好现象,我拼命的不让自己昏睡过去,我怕一旦睡着,就再也没法醒过来了。
我扶着墙,强迫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在狭小的空间不停的转圈,后来还不要命的跑起来,可高烧一点都没退,体力却越来越差,我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我不是感冒了,而是伤口感染了。
“开门,开门放我出去,我快死了。”我再次不死心的拍打铁门,可手越来越沉,最后连抬都抬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