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突然有一种深深的忿恨感，刚才还口口声声骂陆九不理解当爹的心情，现在就这么对自己的女儿，甚至……我想起之前得到的线索，就是因为他们夺走了那娘俩唯一的钱，韩丽丽才不得不改嫁，这算是所有悲剧的导火索了。
“不需要，你听说的那些都是骗人的，真有本事的肯定不需要，想你儿子活命呢，这样，我给你列个条例，你按着上面写的，给我准备好，越完整越好，千万不能有隐瞒和说谎的地方，不然神仙老子也救不了你儿子。”
车上压根儿没纸，这也不是有超市的地方，陆九抽出张面巾纸，费劲巴力的写了满满两张，很谨慎的提醒老爷子。
有一小半字都阴了，不过上下一搭配，也不难猜出个大概，老头随便扫了两眼，就让我们送他回去，期间陆九追问了几次，他也没把具体汇报的时间说准了。
还没到家呢，刚到市场外围，老爷子就不让我们送了，说是找借口出来的，让儿子媳妇儿看到不好，我们车开出十多米了，老爷子还在电线杆子后面，捧着面巾纸仔细的看。
“你让他准备的都是什么啊？”我忍不住好奇。
陆九摇了摇头，说都是些琐碎的事，也不一定用得上，不过他很担心我们的方向错了，以前一直认为闹事的是那个枉死的小女孩，可如果不是呢。
“不是？你是说鬼是韩丽丽？血迹是因为她在为女儿报仇？不可能，她就是被小鬼杀的啊。”我虽然也这么怀疑过，不过仔细一想，就直接pass了，连连摇头。
陆九疑惑的看着我，问我怎么就确定韩丽丽是被自己女儿杀死的。
呃？我翻了翻眼皮，愣住了，之前一直就是这么认定的，也是根据这个结论，一点一点往后推的，如果这个基准点都错了，那后面做的就都是无用功了。
我一点一点地捋，试图说服陆九，首先韩丽丽一直害怕，受了严重的刺激，以至于流产，精神也出现了问题，后来一直很愧疚，结果还惨死在密闭的空间。
“她是什么时候死的。”陆九冷不防问了句，我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不是两年前吗，这个警方是有记录的，不可能出错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啊，韩丽丽之前一直处于精神失常状态，可是经过沈医生的救助，已经基本好了，小护士不也说吗，都以为她很快要出院了。”
陆九把车靠边停了，掰着手指头给我解释，她疯的时候没死，偏偏好了之后自杀了，还是虐杀，也许我们都想复杂了，其实当时根本没有鬼，没有复仇，有的只是她承受不了愧疚，向女儿赎罪去了。
我还是有点发懵，陆九很肯定的点头，说如果是这样，那就完全说得通了，她抱着强大的愧疚死的，这就是她的执念，所以一旦时机成熟，肯定会向所有间接害死女儿的人报仇。
说的很有道理，而且把一些之前模糊的店都给穿上来，但是……不对。
“她报仇的名单里怎么会有沈可可？沈可可不但同情她的孩子，还帮助她，这怎么着也算是恩人了，还杀人家，说不通啊。”
陆九困惑了，说这个也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说不定对付沈可可的，和在村子里疯狂报仇的，压根儿不是同一个鬼，毕竟没人给沈可可送过买命钱啊。
这其实也是个可能，但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事就完全没法查了，线索太杂了，时间太紧了，偏偏详实的线索，一点都没有。
这就陷入僵局了，我俩都有点闹心，静坐了半天，谁都没说一个字，突然罗立来电话了，我看了眼表，敢情都到晚饭时间了。
“我们马上就回去，你们别做饭了，晚上咱出去吃，把王少也叫着吧，吃火锅去，就新开的那家，我有券，咱们出券，他出钱，aa制。”
这么不要脸的事，绝对会直接扔给豆豆的，我忍不住咧了下嘴，可还是笑不出来。
“不是，先别提吃饭的事，出事了，出大事了。”罗立急的都快哭了，我心里一沉，赶紧追问咋的了，难道方岩又报警了？我差点抽自己俩嘴巴，土豪也是草根能惹得？这下好了，报复来了。
“不是，是有个盲流赖咱店里了，说什么也不走，还非神秘兮兮的说是来委托咱们的，我看着脑袋有点不正常，要臭死人了，物业都接到举报找来了，说这样要罚款了，影响别家生意。”
我去，这是咋的？也不是本命年啊，凭啥踩背点上了，我撸胳膊挽袖子，让罗立把他弄出去，要不就喊保安，管理费都喂狗了咋的，这么点事他们都干不好，就会汪汪。
鬼我逮不着，一个盲流还能上天了，我催着陆九赶紧开车，也不回家了，直接去事务所。
罗立被我的豪迈，震慑的哭笑不得，明显是捂着话筒，声音很低的提醒我，别忘了事务所的规矩，万一真是来委托的，撵出去可要出人命了。
噶……噗……我一个不小心，手指头居然抠进车座里去了，陆九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我这个心虚啊，赶紧捂上，这怎么啥都要钱呢，自从被坑着接手事务所，就开始流年不利了。
“那你没问他叫啥，要委托咱干什么吗？他不能拿事务所当蹭吃蹭睡的地方吧。”
人家方岩非要逼出老板来，那是土豪任性，他一个穷屌流浪汉，凭什么啊，何况就算是土豪，人家好歹也先说明来意了。
一听我有指责的意思，罗立不干了，说他不是不问，而是对方坚称认识我们，不单是我，就陆九的名字，人家都给说出来了，还说委托的事，我们已经答应过了，只要一提，肯定就能想起来了。
“扯淡，我是老板，用得着接私活？会不会污蔑啊，你告诉我，他叫啥。”
“他说叫苟有财，哦对了，还说你要是想不起来，就叫梅有财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