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给罗立打了个电话，让他和豆豆分头行动，查清楚当年的细节。
这俩二货兴奋的就差敬礼保证了，工作热情空前高涨，我直接挂断电话，懒得听他们聒噪。
一路上王少给我们科普不少公立精神病院的事，新鲜的我俩一惊一乍的，做梦也没想到，这种被遗弃在角落里的部门，居然还是个很肥很灰暗的地方。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这种公立的地方，出发点是好的，要不没钱送专业机构的精神病咋办？都流窜着？那得闹多大的乱子啊。
可是那面那环境，啧啧……比监狱也差不多了。”
我瞬间想起焉支山二院来，扭头发现陆九也在看我，眼睛里也是说不出的纠结。
以前就有一些，为了逃避刑罚，挖门盗洞开证明说自己精神不好的，去年更是沸沸扬扬的闹出个什么间歇性精神障碍的，这玩意儿要想被法律承认，就得是公立医院的。
这回可好了，一大堆事后掩饰的，事前预防的，用句逗比话来形容，路边走着都得小心点，没准一个眼神不对，就被人拍了板砖了，想追究？对不起，人家是无行为能力人，还是有证的。
“别说了，我怕一会儿我也忍不住跳楼。”改变不了环境，还总给我倒负能量，这不是逼我给地球减负吗？
死者的母亲叫韩丽丽，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没见过世面，更没什么文化，今年应该30岁了，我把情况说的很详细，可导诊员还是一撩眼皮，不耐烦的来了个不知道。
这里跟看守所一样，所有病人都只有个代号，问名字根本没人给你查，王少怒了，亮出警官证来，我这才知道，上次的事还有意外之喜，这个祸害现在都是体制内的了，还直接来了个三级警司。
这玩意吓唬小姑娘是足够了，导诊员眨巴两下眼睛，哆嗦着开始翻资料，厚厚的本子从头翻到尾，压根就没有，脸上的冷汗就下来了，手指头按了下水，重新翻看起来。
“这是今年的记录吧？韩丽丽是五年前的七月份进来的。”陆九眼睛真毒，导诊员啊了两声，把本子放在一边，让我们稍等，又到档案柜里翻老纪录去了。
柜子里那叫一个乱，什么破鞋臭袜子，手指零食袋子的，也不知道是堆积了多久，导诊员捏着鼻子翻腾了半天，可算是倒腾出一个本子来，上面写的日期，正好是五年前。
陆九直接抢过来，从中间开始翻起来，果然，没翻几下，就翻到了韩丽丽的记录，入院的时候25岁，身高155，体重55公斤，刚流产，严重精神分裂症和被害妄想症，后期还有一点狂暴症。
发病原因就是死者那件事，还没有警方的资料齐全，后面都是一些断断续续的检查，用药记录，到两年前嘎然而止了。
“这怎么回事？”记录上怎么会有好大一块红色印记，偏偏最后几行看不到了。
导诊员疑惑的结果去看了看，又用手摸了下，说大概是零食或者饮料什么的洒上面了吧，这种事也常有，反正也没人在乎这种资料，要是当时发现，还能整理份新的，现在问的话，根本不可能有人记得。
“那后续的呢，这就到两年前，不可能后面半页记了整整两年的吧。”我紧追不舍的逼问。
导诊员说她也不知道啊，我才来一年多，以前的事不清楚啊，都不知道有韩丽丽这么个人，上面写的病号是1003，对着现在的资料一查，根本不是同一个人，这种号码是终身不改的，现在被替换了，肯定是出院了。
“我不要猜测，我要肯定的答复，你不知道就找个知道的人来。”有王少的警官证，我也用不着跟她气，直接把调查上升到要案的高度，吓唬把她带回局里去。
她这回真学乖了，直接打电话把院长找来了，院长是个五十多岁的秃顶老头，见过的世面很多，不屑的瞥了王少一眼，说前几天还跟他爸，还有市里几位领导一起吃的饭，怎么没听说有破不了的大案要案啊，弄的王少灰溜溜的摸鼻子，嘿嘿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行了，都跟我进来吧，别吓坏了病人。”
我恨不能给他后背瞪出个洞来，还吓坏病人，这里的病人会被警察吓到？开什么国际玩笑，
“你们要问韩丽丽的事？为什么？据我所知，当时的案子没有任何问题。”
院长办公室很奢华，跟外面的环境一点都不搭调，看我们发愣的四处乱瞧，连杯水都没给倒，就不满的切入主题了。
我刚要发火，王少就笑盈盈的挡住我，痞气的坐在院长对面，说我们不是为了当年案子来的，是最新的命案，这可是上面指定要限期破案的，怎么着也不能放过线索不是。
“哼，以前是调皮捣蛋，现在干脆是说谎诈骗了，升级挺快啊。”院长坐视要给王局打电话，不过被王少给按住了，也就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样子跟王局是真的交情匪浅，有点教训晚辈的意思了，我们也不好插话，等他教训够了，才提出想要知道的。
“这个没什么问题，你们要真是为了命案来的，恐怕是找错方向了，韩丽丽因为那件事，心里愧疚，整天的胡言乱语，后来还两度自杀，哦对，多亏了沈医生来给她做心理辅导，这才不暴躁了。”
沈医生？难道是沈可可？我突然脑补出一种可能，会不会是死者在找韩丽丽复仇，结果被沈可可破坏了，所以……
“她那段时间发作的时间越来越少，我们都以为她快要康复了，没想到……哎，不知道受到什么刺激，突然就自杀了，那方式，太惨烈了。”
院长说她是用针头，硬生生划破自己的脸，又把颈动脉和气管切断了，当时吓得好几个医生都不敢来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