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初颜睡够了一天，才醒来。
途中没有一个电话打来。
但她记挂着实验室的结果，又马不停蹄的赶过去。
可当她赶到实验室时，发现方老师不在。
她没放在心上，转而去看小白鼠。
一看，愣在原地。
全死了。
尸体都僵了。
她不愿意相信，认真检查了一遍，没有一个活口。
“怎么会……难道我错了吗？”
她重新翻出药壶，检查药渣，没有出错。
她闭了闭眼，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许芽，你怎么来了？”
方逸凡走了进来，见她脸色灰白，又看了看死掉的小白鼠，道：“我准备告诉你的，但不知道怎么开口。没关系，这很正常，你才研究了半个月，失败很常见，不要灰心。”
她喃喃自语，“不，时间不够了，哪里出错了……”
沉浸研究的半个月她给小悔治疗了两次，但一次比一次效果差，一旦毒素深入五脏六腑，那么她研究出来的解毒丸没有任何意义。
方逸凡安慰她，“或许方向一开始就错了，这个药方无法成功，你换个方向吧。”
这话无法安慰。
许初颜强忍鼻酸，“方老师，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方逸凡点头，“好，正巧我要和你说，我明天不能来了，要出国公差，也许短时间内不能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谢谢方老师这段时间的帮忙。”
“不气。那我先走了。”
她强撑着振作起来，亲自送方老师离开。
实验室空了下来。
她没消沉太久，强迫自己振作起来，打扫尸体，继续研究。
或许是其中哪个药材出错了。
再换一个。
她强撑着驱散挫败感，重新投入。
又过了七天。
牛教授打来电话。
语气严肃。
“小许，你在哪里？”
她站起身，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我在实验室。”
“我现在过去，你在那里等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好。”
挂了电话后，她继续手中的活儿。
这两天她换了很多个药方，但全部都失败了。
她突然重新用了原来的方子，决定再试试。
给小白鼠喂了后，她静心等待。
十分钟，二十分钟……
小白鼠没有死。
她瞪大眼睛，双手用力握住。
三十分钟后，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小白鼠们开始活动起来，甚至开始进食了！
她强压涌到唇边的尖叫，转头看见牛教授来了。
她激动的跑过去，“牛教授！我成功了！你看！”
她迫不及待的拉着牛教授跑到白鼠笼前，指着小白鼠们，“它们活了！药方成功了！”
牛教授一愣，“什么意思？”
“那个方子！半残的药方！我复原了！那不是假的！是真的！”
“我给它们喂了毒药，又喂了解药，解药解开了毒素，它们活过来了。”
“牛教授！我成功了！”
她激动的语无伦次。
牛教授听明白了，眼睛看向活过来的白鼠们，心头一跳，“小许，你把药方给我看看。”
她没有任何防备，递过去，“给。”
牛教授看了看，脸色变得有点古怪。
许初颜心里咯噔一声，“牛教授，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小许，你听我说，别激动。”
“好，您说。”
牛教授挣扎了一下，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好，最后直接打开电脑，调出一段采访，播放。
被采访的人很熟悉。
赫然就是方教授。
他衣衫革履，神清气爽，年轻俊俏的脸上带着意气风发。
他坐在那里，侃侃而谈。
“方医生，您对于您这次研发的新药有什么心得？或者过程碰到了什么困难？相信大家都很想知道，毕竟方氏解毒丸面世，大家都很激动，这是医学界的又一个里程碑。”
方逸凡笑了笑，说：“这个药方是我在几年前一个偶然机会在一本古籍上看见的，因为是残书，所以药方只有一半，我很感兴趣，就记下来了，一直试图攻克。”
“这几年的辛苦是每一个研药人都明白的，失败了不计其数，我曾经很想放弃，但想到可以救更多的人，我又有了信念，我一定会成功，或早或晚，有这样的信念才令我坚持到现在，才有了方氏解毒丸。”
主持人捧场的夸赞：“您真的很厉害，医者仁心，有着一颗悬壶济世的心，是人民的好医生。那么您打算什么时候正式开售？”
“很快就会上市，请各位再耐心等等。”
访谈后面的话牛教授没听，直接关掉了，一脸眼熟的看向许初颜。
“小许，这个药方，真的是你研发的吗？”
许初颜挤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是我。我这里有所有的记录，我照给您看。”
她打开电脑，找出这段时间她每一点突破的记录，从药材筛选，提取，剂量，配比，到最后的成品，都有记录。
可，此刻，这些记录全部消失了。
干干净净。
连垃圾箱里都没找到。
“怎么会……怎么不见了……”
她猛地一惊，“电脑之前方老师碰过！”
牛教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小许，我是信你的，小方从研究生时就跟着我，他的天赋我了解，根本做不到这一步。”
她明白了，声音从喉咙挤出来，“牛教授，是他偷了我的方子。”
“但访谈是在三个小时前，他已经成功申请了专利，并且提交了完整的试验数据，药委会那边已经通过了立案，并且很快投入产出。”
她的呼吸一窒，声音哆嗦，“所以，他才是解毒丸的创作人？”
“至少法律上是的。而且，这个防止任何人不得再使用谋取利益。”
牛教授满脸沉重和痛心。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好心给小许安排的助手，却办了坏事！还是这样败坏道德的事！
从访谈出来后，他一直给小方打电话，但打了十几个都无法接听，才明白自己被拉黑了。
托人联系他，也都统统拉黑。
牛教授这才醒悟，方逸凡是彻底和他划清界限了。
做贼心虚。
他哪里不懂？！
最关键的是，这是许芽的心血，她为了这个药方付出的心血，他看在眼里。
“小许，你……”
“砰。”
门被推开，陆瑾州阴沉着脸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