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错了。”珠玲低下头,声音却依然坚定,“可您总得说说是怎么回事吧?这关系到一条人命啊!”
“写了那么多书,哪记得清楚。”陈大娘叹了口气,眼神有些恍惚,“况且你这本改了好几版。”
“这些总得留个证据才是?”珠玲的目光又瞟向那个首饰盒。
“查不了。”陈大娘的语气突然变得生硬。
“为什么?”
“三十章被屏蔽了。”
珠玲一时语塞,这个回答太过匪夷所思。
“陈姥姥,您再好好想想,这可关系到钱家一大家子啊!我哥都快急疯了!”珠玲急切地抓住陈大娘的手臂。
“烦死了!”老陈婶一把挣脱她的手,来到化妆桌旁边。她的手指在蒙着一层薄灰的镜面上写下一个字。
“给你答案,自己琢磨去!”
珠玲定睛一看,是个“口”字。她正要追问,耳边突然传来母亲的呼唤。
“珠玲!”
她猛地转身,差点撞上站在门口的柳灵荷。恍惚间,珠玲发现自己躺在姥姥家的床上,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被子上。
“以后别带她去了,小孩子家家的,万一撞克了可怎么办。”姥爷的唠叨声从门外传来。
珠玲还沉浸在刚才的经历中,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娘,陈姥姥说什么了?”她扯了扯柳灵荷的衣袖,声音里带着几分迫切。
“就写了个口字,让咱们自己想。”柳灵荷递来一张纸条。
珠玲更加困惑了,梦境和现实竟如此相似。她盯着纸条上那个简单的字,试图理解其中的含义。
这时,大舅母刚从医院返回,脸上带着疲惫。她和众人打过招呼,在椅子上坐下。
“别告诉大哥,他身体要紧。”柳灵荷连忙叮嘱。
“瞒不住的,医院都传遍了。”大舅妈苦笑着摇头,“护士们都在议论这件事。”
“那可怎么办?”柳灵荷的眼圈又红了,声音有些哽咽。
“别担心,你大哥没那么脆弱。”大舅妈安慰道,“他让我转告珠梁,让他坚持住,等他出院一起想办法。”
“嫂子,对不起......”柳灵荷低下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说什么傻话,有我在呢。”大舅妈拍了拍柳灵荷的手,“工资每月都有,还能饿着你大哥不成?你放心。”
珠玲静静地听着这些对话,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她的目光落在那张写着“口”字的纸条上,思绪纷飞。陈大娘给出的这个答案,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秦艳艳的死因,钱家的困境,似乎都和这个简单的字有关。
“睡觉!”钱珠梁的声音透着几分无奈,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明天我去跟他们说说,工地虽然停了,但水泥养护总得做,不然前面的活儿就白费了。”
屋内昏黄的灯光下,冯夏雨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的冷笑,“你想太多了。那可是命案现场!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你还想去做养护?”说完,他重重地把手里的茶杯放在桌上,起身气呼呼地回房间去了。
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钱珠梁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眼底闪过一丝疲惫。这段时间的压力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憔悴。
隔壁房间里,珠玲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耳边传来柳灵荷和钱忠汉的低语声,但她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陈姥姥说的那个“口”字,像一团解不开的谜团,在她脑海中不断盘旋。
突然间,一道灵光闪过她的心头——出口!
珠玲的呼吸微微一滞,她猛地支起上半身,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整个案子最大的疑点就在这里。
秦艳艳是怎么进来的?
围墙那么高,就算是成年人也不可能轻易翻越。老二把门锁得严严实实,她总不能凭空出现。白天工地上人来人往,她也不可能混进来而不被发现。
除非......还有另一个出口!
这个想法让珠玲猛地坐起身,把一旁的柳灵荷吓了一跳。床板发出吱呀一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珠玲,怎么了?”柳灵荷连忙伸手扶住女儿的肩膀,声音里带着关切,“是不是做噩梦了?”
珠玲摇摇头,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娘,我要找大哥!现在就要找!”
柳灵荷虽然不明白女儿为什么这么着急,但还是让钱忠汉去叫人。很快,钱珠梁就跑了过来,脸上还带着些许睡意。
“妹妹,这么晚了,怎么了?”
珠玲示意哥哥压低声音,然后拉着他来到院子里。月光下,她的小脸上写满了认真:“哥,你仔细想想,刘大东偷水泥的时候,敢从正门大摇大摆往外搬吗?”
这个问题像一记重锤,击中了钱珠梁的心。施工现场一大群打工人,即便工头不在场,也不可能没人发现。更何况,工人们对钱家人一向敬重,要是看到有人偷东西,不可能不吭声。
“你是说......”钱珠梁的声音有些发颤。
“对,一定还有另一个出口!”珠玲压低声音,眼睛亮晶晶的,“陈姥姥说的口字,就是那个出口。说不定秦有力就是在那里和刘大东交易的!”
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钱珠梁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各种可能性。
“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他急切地说,已经转身要往外走。
“不行。”珠玲一把拉住哥哥的手腕,“现在谁都有嫌疑,咱们趁着夜色潜入工地,反而会惹人怀疑。明天再去。”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钱珠梁就去申请水泥养护的事。果不其然,被工地负责人直接拒绝了。他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对方冷漠的表情,心里一阵发堵。
好在老天帮忙,天空飘起了细雨,雨丝斜斜地飘落,打湿了地面,也打湿了钱珠梁的衣襟。
随后,兄妹俩去了岑队长家。推开门的瞬间,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屋里挤满了工程队的人,烟雾缭绕中,所有人都在等着岑队长拿主意。
“唉,今年真是......”岑队长坐在椅子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