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老九粗暴地拽着她的胳膊。
秦美美突然张嘴，狠狠咬在老九手上。她的牙齿深深陷入肉里，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你还敢咬人！”老九疼得龇牙咧嘴，抬脚就要踹。
陈经理吓得赶紧拦住他：“你疯了不成！想害死她肚子里的孩子吗？”她死死抱住老九的腿，生怕他真的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滚回你娘家去！”老九怒吼着，声音中带着几分绝望。
秦美美一听这话，顿时清醒了。她抬头看到珠玲正盯着自己，这才意识到中了圈套。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改变策略。
“老九你别走！”她抓住老九的衣角，声音中带着哭腔，“都是钱家人挑拨的，我已经彻底跟他们撇清了关系！你听我解释！”
陈经理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目光在人群中一扫，看到了柳灵荷和珠玲。她对这个小丫头恨之入骨，上次在701库吃的亏还记着呢。
她冷笑着走向珠玲：“怎么，钱家人现在改行专门挑拨是非了？真有闲工夫。”
珠玲躲在柳灵荷身后，一点也不慌。这里离家近，街坊邻居都在，不比梅林家属院那边。她能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在悄然改变。
果然，看到陈经理来势汹汹，周围的街坊纷纷上前。有人挡在柳灵荷母女俩前面，有人则开始小声议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息。
陈经理见势不妙，冷哼一声：“柳灵荷，你们真闲得慌，管这闲事。”她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威胁，“我告诉你，你家那楼房，今年别想盖成！这话放这儿，要是能盖起来，我把砖头吃了！”
柳灵荷平日里好说话，但被人这样威胁，哪里忍得了。她挺直腰板，毫不示弱地回击：“好，我们钱家就盖给你看！”
“那我就等着瞧！”陈经理撂下狠话。
柳灵荷拉着珠玲大步离开。珠玲能感觉到娘亲手上的力道，知道她这是动了真火。她偷偷看了眼娘亲的侧脸，发现她的眼角有些发红。
施工现场已经启动施工，但进展并不顺利。没有推土机，光靠人力根本平整不了地面。到处都是砖瓦碎块，杂草丛生，看起来一片狼藉。
“古人没有推土机不也盖了楼房。”钱珠梁说完就走了，留下大舅一个人在原地发愣。
大舅看着满地的砖瓦碎块，一筹莫展。他蹲在地上，用手指在地上画着什么，眉头紧锁。
这时候，街坊邻居们陆续来了。冯大春戴着一顶破旧的草帽，手里还拿着铁锹；孙大脸虽然嘴歪，但干起活来一点不含糊；就连一向不怎么露面的赵主任也来帮忙，还带来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这是怎么回事？”大舅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手，不解地问柳灵荷。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帮忙。
柳灵荷看着这些自发来帮忙的街坊，心里暖暖的。她知道，这就是邻里之间的情谊，是金钱买不到的。
工地上热火朝天，人声鼎沸。砖块碰撞的声响、铁锹刨土的沙沙声，还有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
柳灵荷站在一旁，眼眶微红，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她看着眼前忙碌的人群，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这些街坊邻居放下自家的活计，专程来帮她盖房子，这份情谊让她心里又暖又酸。
“灵荷，你这是咋了？”白梅放下手中的铁锹，用袖子抹了把额头的汗，关切地问道。
柳灵荷摇摇头，声音有些哽咽：“我，我也没做什么......”
“得了吧！”白梅一拍大腿，嗓门响亮得像个说书先生，“你这人品，谁不知道啊！我给你们讲个新鲜事儿。”
这话一出，周围干活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动作，竖起耳朵听白梅说话。就连正在搬砖的李大爷也停下来，擦了擦手上的灰，凑了过来。
白梅见状，眼睛一转，故意卖起关子来：“你们猜猜，前两天来了个什么人？”
“别卖关子了！”赵主任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快说吧！”
“前两天来了个城北的人，专程来买咱们的松子。”白梅笑眯眯地环视四周，“你们猜猜是谁介绍来的？”
珠玲站在母亲身边，看着众人期待的目光，心中涌起一股自豪感。母亲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待人接物向来真诚，这份善良总能感染身边的人。
“是个要饭的！”白梅终于说出答案，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要饭的在咱们这儿，钱家嫂子从来没亏待过人家。人家到了城北，见人就夸咱们的炒货好吃呢！”
工地上爆发出一阵笑声，有人还打趣道：“这可比什么广告都管用！”
柳灵荷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用袖子擦拭眼角的泪水。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一点善心竟能传得这么远。
正说着，岑队长带着十几个人推着人力车来帮忙。他们都是附近工厂的工人，听说柳灵荷家要盖房子，特意请了半天假来帮忙。
“岑队长，你们怎么来了？”柳灵荷连忙迎上去。
岑队长憨厚地笑了笑：“都是街坊邻居，帮忙是应该的。再说了，当初我媳妇生病，多亏了你照顾。”
工地的进度明显加快了，场地的一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清理出来。
童旺兰站在不远处，看着这热闹的场面，心中妒火中烧。她家的铺子生意一直不温不火，哪像柳灵荷家的炒货店，天天门庭若市。
“呸！”她端起一盆脏水，恶狠狠地泼了出去，“不自量力！就这点本事还想盖楼？做梦去吧！”
珠玲瞥了一眼童旺兰，心想她怕是还不知道福满楼的事。如今她家名声臭了，生意也做不下去，整天被讨债的堵门，难怪心里不痛快。
想到这里，珠玲嘴角微微上扬，凑到刘婶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刘婶子立刻会意，提高嗓门对赵主任说：“赵主任，你说咱们是不是该管管事了？老秦家大闺女被打成那样，虽说人品不咋地，可那也是个孕妇啊！”
“这事我听说了。”赵主任擦着汗水直起腰来，“打得很重吗？”
“可不是嘛！”刘婶子添油加醋地说道，“听说鼻口窜血呢！这要是把孩子打没了，那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