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陌染逐渐跟其他狱卒熟络起来。
每天除了巡逻,就是与对方唠嗑,所聊之事都是自己没来天牢之前的事情。
七天一到,轮到陌染晚上值岗时,他与其他四名狱卒带着飞廉兽出去,但逛了几圈,根本没什么事要做。
飞廉兽虽然有些沮丧,但能出来放风,也是非常好的,总好过一直闷在牢里。
陌染在空中囚笼里按部就班,羽凰则飞到南疆追查梦妖一事。
南疆地形复杂,以盆地和山地为主,盆地内沙漠广布,周围还被天山、昆仑山环绕。
当羽凰穿过沙漠,来到附近城镇时,便感觉空气中弥漫着沉重且压抑的气氛。
这里名叫《沙洲城》,明明是一座城,却人烟稀少,荒凉无比!
那家家户户都挂着白灯笼,以及随处飘散的纸钱,为这荒凉的沙洲城更添了几分诡异。
羽凰见几名老人或小孩不停地在街道上来回奔跑,不由得走上前,询问道:
“老人家,你们为何要跑?”
一名老妇气喘吁吁道:“我……我不跑就会睡着,睡着会做噩梦。”
“对啊,我们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了,就算睡着也会被噩梦惊醒。”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汉道。
羽凰的眉头微蹙,梦妖能进入别人的梦境,本体最少离目标有几百米远。
太远的话,它的能力受限,妖力的影响不会太大。
像眼前这些人的现状,就是梦妖离得太远,导致他们只是做噩梦,并不会被对方吸食精魄,取之性命!
看来,那只梦妖并未离开南疆!
一名小男孩眨巴着大眼睛,疑惑道:
“姐姐,你不去天山吗?”
“天山?”
“对啊,城里很多大人都去了天山,说是有捉妖师帮他们抵挡困意。”
老妇慢慢停下脚步,一手擦掉头上的汗水,声音沙哑,
“你也是一名捉妖师吗?”
“我不是捉妖师,但确实是为了捉妖而来。”
“那妖兽也不知藏匿在哪?许多捉妖师都找不到其踪迹。
我年纪大了,能活几年算几年,只是——”
说到此处,老妇转头看了身后的几名孩子一眼,
“只是小孩无辜,还没享受生活,便要遭此大难,真是可怜呐!”
几名老汉也走了过来,其中一人道:
“不只是孩子,城里的许多年轻人也刚成家立业、即将迎来自己的美好生活,便突然一睡不醒,失去生机!
你看周边的家门口都挂着白灯笼以及白绸,街道上还散落着纸钱,这都是家里人为死去的亲人所办的丧事啊!”
羽凰点头,“你们年纪大了,还是要多休息为好。”
“哪敢睡?我们……”
还未说完,众人便看到眼前之人朝自己一挥衣袖,随即一阵困意袭来,当即倒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羽凰的目光落在孩子上,“小孩亦如此!”
话音刚落,她连忙化为一道红色流光朝天山疾射而去。
天山脚下——
许多成年男女都倒在地上呼呼大睡,即便有一些捉妖师贴符箓,想唤醒他们,也无济于事。
不说普通人,少部分捉妖师也陷入了梦境之中!
羽凰环顾四周,并未发现妖气,也就是说——此地没有梦妖的存在。
可若无梦妖,怎会令众人陷入沉睡呢?
“谁?!”
几名捉妖师见到羽凰,皆是一脸的警惕之色,其中一名女子道:
“你是谁?为何来此?”
“师姐,她会不会就是梦妖啊?”
一名十六岁左右的男子出声询问道。
“我看不像,她身上没有妖气。”
羽凰缓步走向众人,
“我也是捉妖师,听闻梦妖在此作乱杀人,便过来瞧瞧。”
众人半信半疑地看着对方,那名女子道:
“这位师姐,既然我们都同为捉妖师,不如交换一下情报?
你可知梦妖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
羽凰的眉毛一挑,“你们不知梦妖的长相吗?”
众人一一摇头,女子继续道:
“我们只听入梦之人说起过,那梦妖长得青面獠牙,异常可怖!
但是真是假,无人知晓!”
羽凰语气淡然,“我也没见过。”
众人:“……”
那名男子有些焦急道:“怎么办?再这样下去,百姓们会不会都……”
话未说完,他便遭到女子的瞪视,这才一手捂住嘴巴,讪讪闭嘴。
羽凰转移话题,“他们都入梦了?”
众位捉妖师都点了点头,一名身穿紫色衣裙的女子道:
“我们都画了提神醒脑的符箓贴在百姓身上,但他们始终是普通人,符箓一消失,便立即入睡。
就算是有修为的捉妖师都不能幸免,说到底,只怪我们是凡人之躯,修为尚浅,抵御不了梦妖的侵蚀。”
另一名身穿黄色衣裙的女子道:
“就算我们在符箓消失之时,再贴上一张符箓都没用。
他们毕竟是人,人始终要休息的。
不睡觉,他们不被梦妖杀死,也会疲劳过度,从而猝死!”
“这种情况持续了多久?”
“大概一个月。”
“你们之前可见过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名叫敖姝?”
众人摇了摇头,异口同声,“没见过。”
“砰!”
随着倒地声响起,一名捉妖师也沉沉的睡去。
几名捉妖师一惊,随之抬手打了几个哈欠,一脸的困倦。
紫衣女子道:“我嗷呼……,好累,我也想睡了。”
一旁的黄衣女子道:“别睡,你一睡便再难醒来!
嗷呼……别睡,别睡……”
女子一边呢喃着,一边抬手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可还是没用!
没多久,他们都相继倒地睡去!
羽凰微微闭上眼眸,用神识探查四周,可刚捕捉到一处散发着粉色的迷糊东西,便感受到一阵困意袭来,脑子也不太清醒。
之前发现的异样同时消失不见,她缓缓的倒在地上,逐渐陷入沉睡!
傍晚,一片昏暗的天空中,蒙蒙细雨滴落而下!
羽凰形单影只的行走在凄凉地街道上,四周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是为自己留的。
良久,她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前方,那白色卫衣的装扮,以及其身形,似乎是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