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愣了一下，大约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他觉得出门在外我同南淮扮作夫妻也没什么不可的，二竹不轻不重的咳嗽了下，他明白了过来，忙道
”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姑娘莫怪“
姑娘？我有多久没听别人这么叫过我了。
我看着窗外，一个妇人牵着一个年幼的女娃娃，女娃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街上人多，妇人将女娃小心的护在身后，二人穿着不像是富裕人家，却十分温馨，我看的入神，轻声道
“没事”
而另一侧，我看见了南淮的影子，人群里他的高个子十分显眼，手中提着一个小巧的盒子，大概就是槐花糕了，他提着盒子小心翼翼的样子和他高大的外表极度不和谐，我却清楚的听到了我的心跳声，来自胸腔，那么激烈的跳动，随着他笨拙的脚步，仿佛下一秒就要走进我的心里。
我闭上眼，手掌攥的紧紧的，再睁开，他已经站在了我眼前，扬着手中的盒子抿嘴笑，我垂眸间内心已不见波涛，笑着道
“进来吧”
他点点头绕到车子另一边进来了。
我不想再回忆这段过去，它承载了太多，我还不掉的恩情和深情。
”爱上他了吗“
穿着赭色长袍的男人一边荡秋千一边道，我沉默不语，事实上，我的嗓子根本说不出任何话，他似乎并不在意我回不回答，走到我身边在我面前坐下，面带笑意
”阿月，你爱我吗“
他的声音似乎有魔力，我还是沉默，半晌，合眸点了点头。
是，我爱你。
他心情好了许多，可下一秒，突然抓着我的头发，与我面对面，委屈道
”可是你对姓刘的笑了“
他似乎真的很委屈，眉头皱成一团，却还是好看到极致。
”你笑得时候眼角都微微上挑，这是我的专属，你怎么能给别人呢“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嗓子很疼，头皮也疼，我艰难的说
”他，不敌你“
声音一出我自己都觉得难听，像暮年的老妪，他默了片刻，笑了，松了手，我昂着头太难受，一放松下来就咳个不停，咳出了泪水，他抚摸着我的发丝，声音温柔如水
”对啊阿月，我这么爱你，你只能爱我“
我抬眸看他，眸子微红浸了泪花，他眸色变了变，嘴角依旧衔着笑，抚摸着我的脸低声道
”别这么看着我，我想要你“
我再也撑不下去，歪头倒在了桌子上。
”房事过于激烈导致的体力不支身体虚弱“
年迈的大夫这样说着，戚写月饮茶的姿势顿了顿，挑眉，大夫说 “我留个单子，公子照着药单抓药就好了”
阿梏恭敬的把人送了出去，戚写月来到床边，看着槐序苍白的脸，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
“你怎么总是不听话呢，你知不知道，你越护着他们我就越想对他们下手，我不是找不到他们，我是在跟你玩捉迷藏呢”
他骨节分明的指尖蹭着槐序的嘴唇，往日殷红的嘴唇如今苍白如纸，精致的脸添了一抹病态的美，让他更忍不住了。
房事过于激烈。
戚写月唇边的笑容有些嗜血。
我们赶在太阳落下的时候入了凉城，连着赶了两天的路着实有些累，二竹伺候我站在栈门口，我今日没穿旗袍，着了一身藕粉色春衫，袖口绣着一个月亮，简单好看，我戴了一个薄纱斗笠，刘南淮订好房间回来想牵我的手，鬼使神差的，我缩了回去。
我没有忘记，这里是凉城，他的天下。
刘南淮动作僵硬在了原地，我道 “我想打个电话”
他没说话，栈小二忙道 “没问题，房间里就有电话，姑娘放心用就是了”
“多谢”
“姑娘气”
刘南淮订了两个房间，我和二竹，他和司机，我舒了口气，生怕他又像那晚一样。
“你好，这里是毋府”
电话里，是姜辞的声音，我这才完全卸下防备以最轻松的姿态，不知不觉腔调勾了起来。
“我是槐序啊”
姜辞顿了一下，语气带笑 “到了吗”
“是啊，刚到就给你们打电话了，我就知道肯定是你接”
“是啦是啦，毋添听见了也不管，可不就是我接”
话回正题，我道 “你们需要我带点什么东西回去吗，这一趟很快的”
“不用啦，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我还没说话，她又怨道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你要去凉城，那里这么远，早说我好给你安排人保护你一起去，你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
我失笑 “哪里就是一个人了，不是还有刘南淮吗”
说到这里姜辞沉默了，像是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说，我察觉到了什么，也不说话了，实际上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最终姜辞道
“早些回来”
便挂了电话，我听着那头传来的忙音，用手捂住了脸颊。
须臾放开，就还是那个端庄绝色的槐序娘子。
夜晚我坐在窗口，临窗抚琴，脸却看向窗外，我没有弹奏，太晚了，这样会吵到别人。
”在想什么呢“
我回头，刘南淮斜倚在门框处看我，我没说话，回头继续看着窗外，他走到我身边顺着我的目光也看了过去，朗朗夜空一颗星星都没有，只有一轮弯月挂在那里，干净的好像水洗过，他说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我看着月亮，却道 “今晚的月亮好像格外的好看”
他没有说话，我知道他在看着我，许久之后，我听到他的声音，低沉失落
“嗯，很好看”
他说 “明日咱们一早去临清梨园，我包了厢房”
包了厢房？
我心中有些空洞，笑道 ”都听你的“
他见我笑自己也笑了，走之前大约想摸摸我的脸，最终还是没有抬手就走了。
我见到戚写月了，坐在二楼角落第二间的厢房里，隔着面纱看他，确实很惊艳，我看了看墙壁，道
“怎么订了这个屋子，旁边不是还有一间吗”
“那间好像被别人订了” 他说。
刘南淮坐在我旁边看的聚精会神，时不时的惊叹
”怎会有如此惊艳绝伦的男人，太美了，戏腔也这么绝顶“ 我听着他的话，目光重新落回了台上。
.......
“既是美梦铸佳话，思君夜夜，望断天边烟霞，慕君美年华，慕君美才华，泪飘飘洒月下”
.......
那人个子高挑身段纤柔，上了妆的面容更显秀美倾城，举手投足皆是风情，刘南淮似乎被迷住了，眼神恨不得粘在戚写月身上，我忍不住轻笑，他反映了过来，难得的红了脸，瞪着我
”不许笑“
一张脸大红番茄似的，毫无威严可言。 我伸了伸懒腰，觉得有些闷，台上正唱着想必一时也不会结束，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我出去一下
”出去？我陪你一起“
他说着就要起身，我拦住了他没有说话，他明白了，摆摆手让我走了
”你一个人小心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