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重笑了笑，他看了苏氏一眼，“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苏氏不敢看她，她只是点点头，“嗯，挺好的。”
除了楼重刚失踪的那几年，她经常想念楼重之外，后来就慢慢的习惯了。
如今楼重回来，她又惊又喜，又惶恐不安。
她怕楼重休了她，让她给洛凝让位。
可她不能让位的，她若是让位，楼月君他们该怎么办？
楼月君如今是嫡长子，她若是被休，楼月君他们多尴尬？
更何况，她也不想被休，她在征南侯府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凭什么她要被休呢？
“那就好，一切都好就好。”楼重笑了笑，两人陷入尴尬的沉默。
半晌过后，苏氏主动问，“将军，那……公主殿下会一直住在家里吗？”
她还是担心洛凝把她的位置给抢了，她怕征南侯府没有她的位置。
楼重想了想，他和洛凝会一直留在征南侯府吗？
他也不清楚，南御已经逐渐稳定下来，已经不需要他了，他本来就是大禹的人，根在大禹，他应该不会回南御了吧。
可洛凝……洛凝是南御的长公主，若是委屈她留在大禹陪他，似乎也说不过去。
到时候让洛凝自己选择吧。
“如今还不确定，不过你放心，不管凝……不管阿凝会不会留下，你永远都是征南侯府的夫人。”楼重给她该有的承诺。
不管洛凝会不会留下，苏氏的位置不会改变。
他消失二十多年，已经很对不起苏氏了，他不可能会剥夺苏氏留在征南侯府的权利的。
闻言，苏氏彻底放松下来，原来楼重过来只是给她承诺，而不是为了告诉她噩耗。
这样就好！那她就可以放心了。
“多谢将军。”苏氏感激道。
楼重摇摇头，“你不必谢我，若是要谢，也是我该谢你才是。”
他不在大禹的这些年，多亏有苏氏陪在母亲身边，否则……母亲这些年应该很难过吧？
他应该要感谢苏氏，是苏氏吧。给他尽了孝。
他身为人子，本来侍奉在母亲身边的，可
这二十几年，他却没能陪在自己母亲身边，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儿子。
苏氏抿唇一笑，“将军不必这般气的。”
楼重在苏氏这里坐了一会，老夫人喊他过去。
他偷偷松了一口气，他和苏氏之间，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
年轻的时候，苏氏与他也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只是那时候的他愿意哄着苏氏，愿意逗着她。
可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们都老了，也不能像年轻那样胡作非为。
他也没有那个精力去哄苏氏了。
来到老夫人这里，楼重恭恭敬敬给她行了个礼。
“母亲，你找我？”
老夫人看他一眼，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
“你去见过苏氏了？”老夫人直接开门见山。
楼重点点头：“嗯，和她聊了一会，母亲……你可是有话要叮嘱儿子？”
他们虽然二十多年不见，但楼重还是很了解老夫人的。
老夫人每次有事情交代他的时候，都是这么严肃的。
老夫人点点头：“你打算如何处理苏氏和长公主之间的问题？”
这是摆在他们面前，最需要去面对的现实。
楼重陷入沉思，他想了很久，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无论怎么做，都会委屈其中一人。
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按照他主观的意愿，他是更偏向于洛凝多一些，不得不承认，他对苏氏的感情，只剩下感激和愧疚，似乎已经没有多少爱了。
可是按照伦理道德来说，他最不该辜负的人是苏氏。
这让他如何选择？
楼重摇摇头：“儿子不知道该作何选择。”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她们都是好女人啊，长公主母亲不清楚，母亲跟她不熟，可是你那么在意她，证明她一定是极好的，可是苏氏也不差啊！
这些年你不在家里，都是她陪着母亲，若是没有她经常陪着母亲解闷，母亲如今恐怕已经……
苏氏还给你生了四个孩子，三个儿子都是佼佼者，还有卿卿，如今卿卿可是太后娘娘！
阿重，就算看在卿卿的份上，你也绝对不能亏待苏氏！你明白吗？”
老夫人苦口婆心的提醒他。
她是更偏心于苏氏的，苏氏至少陪了她三十多年，楼重失踪的二十几年里，都是苏氏陪在她身边。
她以前是对苏氏有诸多不满，但都是她无聊，想要随便埋怨一个人而已。
苏氏是极好的，她是一个合格的儿媳妇，她不希望楼重伤害苏氏。
楼重点点头：“母亲，儿子明白，儿子不会辜负苏氏的。”
“那长公主怎么办？”老夫人追问道。
她打量着楼重，把心地的想法说出来，“让长公主当平妻，会不会太委屈长公主了？只怕长公主不愿意接受这个安排。”
凡事都要讲究先来后到的，苏氏比洛凝进门早，可不能让苏氏来当平妻。
更何况长公主是南御人，可不是他们大禹的人，她不想惯着长公主，她还是想给长公主一个下马威的。
最主要的是，她了解苏氏的性子，苏氏当大夫人，那管家权还是在她手里，尉迟柠协助她管家。
若是换了洛凝当大夫人，洛凝会不会把她手上的权利给抢走了吧？
于公于私，她都不希望洛凝上位。
楼重摇摇头，“儿子也不清楚，此事以后再说吧，我们刚刚回来，不着急处理这事的。”
他还没有想清楚该如何解决眼前的困扰，就先放一放吧，等他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处理。
老夫人勉强一笑，“你也不能拖太久，这些事情越快处理越好！”
这是最现实的事情，还是早处理，早安心。
“儿子明白，儿子回去便同凝儿商量商量。”楼重答应着。
老夫人微微蹙眉，楼重喊苏氏为“苏氏”，却喊洛凝为“凝儿”，可见在他心里，还是洛凝更重要些的。
男人啊！总是喜欢喜新厌旧的，楼重是这样，他爹也一样！不过他爹没有楼重幸运，楼重遇到的两个女子都是温柔大度之人。
而她就不一样了，当初尤姨娘可没少被她欺负折磨，最后尤姨娘的孩子没了，人也疯了。
如今老爷子和尤姨娘都去世几十年了，她是这场战争唯一的胜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