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阮虞点头。

    靳宪廷仍旧笑着,补充,“烟花要绽放九十九分钟,四十九楼天塔巨幕上,还要播放我们的结婚照,行吗。”

    这场景真是盛大,又浪漫,阮虞心跳怦然,撑起上半身,亲他唇。

    怀孕初期,阮虞对气味儿分外敏感,尤其对他周身的味道。

    平时睡一块儿,不到半个钟头,喊热想吐,要分开。

    难得有这么主动献吻的时候。

    靳宪廷自然不肯错过,回吻着她,是浓烈,野蛮又不顾一切。

    响起两声叩门,谢欢端着果盘站在门口,“阮阮,招呼靳先生出来吃水果,你奶奶一会儿就到了,别躲在屋里。”

    她衣衫扣刚解下三颗,胸脯袒露出一半,玲珑圆润,正抓着靳宪廷手往里探,瞬间被惊得颤栗一下。

    “出去吧,妈妈在叫了。”她温声提醒。

    靳宪廷目光牢牢锁住那地儿,“先让我摸,过过瘾。”

    又是两声敲门,阮虞捂着胸口坐起,一丝不苟扣上扣子,“宪廷,快起来。”

    男人胸膛剧烈起伏两下,能看着,却摸不着的感觉,真是抓心挠肺。

    离开时,他掸了掸西装衬衣上蹂躏出的褶痕。

    阮虞奶奶,年轻时是极其爱张罗的人,街坊邻居但凡未婚,单身的男女,她几乎都曾给他们介绍过对象。

    人却不怎么讨喜,总喜欢占点小便宜。

    早年间,谢欢嫌待在家里没事儿做,支了个小摊卖点早餐,让她奶帮忙看场子。

    哪知她奶总是顺手去摸钱盒里的找补的零钱,揣进自己兜里,搓搓麻或者去买卤味儿。

    谢欢气得不行,说她偷。

    她奶觉得儿媳妇话说得过于严重了,两人就因为这事儿,吵了好几次,之后又因为骨子里重男轻女,对阮虞和阮哲区别对待,谢欢跟她关系不远不近了。

    “哎哟,我的乖孙女回来了,这些年见你一面真是不容易,之前我还是在电视上看到你了,是有出息了。”阮秋兰进门,将买来的螃蟹搁在洗手池,马不停蹄拉起阮虞的手,视线不断端详着,“欢啊,你快去把螃蟹收拾了,我早晨特地选的大闸蟹,还活蹦乱跳的。”

    谢欢迟疑了一下,挽起了袖子,“好的,妈,你快点坐。”

    “就是可惜我的幺孙这次没跟着回来。”阮秋兰叹口气,“去这么远的地方求学,也真是不容易,男孩可不比女孩,女孩早晚是别人家的,架不住以后胳膊肘往外拐…这位是?”

    阮秋兰刚坐下,才瞧见沙发上坐着的靳宪廷,厅装饰重新布置过,是大红色的沙罩子,羊绒毯,和窗帘。

    阮风涛不喜欢过于张扬,花里胡哨,谢欢也保留他这些喜好。

    这是头一遭换风格。

    男人沉浸其中,显出几分意气风发的懒散,原本倚在靠背上,随后缓缓坐直了,“奶奶您好,我是靳宪廷。”

    “靳宪廷…”阮秋兰重复喃喃,“欢,你们家有这号亲戚吗?”

    她不断打量靳宪廷周身的派头,绝非普通人的气度,语气显得分外气,“你是风涛国外的大户吧,哎呀,他近来生意发展得可好了,跟他合作肯定没问题。”

    “妈。”谢欢停下处理螃蟹的动作,“你认错了。”

    靳宪廷不急不缓纠正,“我是阮阮的未婚夫。”

    又是几秒钟的沉默,阮秋兰目光在他与阮虞之间来回徘徊,“阮虞的未婚夫!”

    “欢,风涛,子女婚嫁,这么重要事情你们怎么从没向我提过?”她双手一摊,惊讶非常。

    阮风涛慢悠悠喝着茶,没打算回复什么。

    谢欢在开放式厨房切着葱蒜,低语,“别说跟你提了,我们不也是才知道。”

    心里原本有所打算,此刻却落了空,阮秋兰往裤兜里摸手机,刚拨号出去。

    门铃声响了。

    谢欢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来了,妈,你又叫嫂嫂他们来了吗?我们都吃过饭了。”

    阮秋兰还未来得及制止,门已经拉开了。

    一位穿着老实朴素的妇人,领着自家的儿子,十分气点了下头,“想必您就是阮虞的母亲,是亲家母吧。”

    “别乱叫。”

    阮秋兰从沙发上弹起,她乱点鸳鸯谱的习惯还没改。

    早在知道阮虞要回庆市之前,联系了许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打听她儿子是否未婚,想着给自己的孙女牵线搭桥。

    这位老朋友,家境条件不算好,但儿子十分争气,在大厂做程序员,平日里没啥开销,一年能攒钱六七万。

    工龄快十年,也将近三十岁,买了车,也已经在市区攒了一套江景大平层的首付。

    阮秋兰见过照片,老一辈人不看长相身材,只看人品,发展,了解到对方人也十分实诚,之前没恋爱过,看过阮虞的节目。

    她年轻貌美,有气质,一家人心里是特别满意。

    特地约了时间,想两人早早的见面。

    双方父母要是没啥意见,年底就能结婚。

    哪知失算了。

    准女婿气度不凡,不动如山坐在原处,目光审视着几人。

    阮虞还蒙在鼓里,“奶奶,什么亲家母?”

    “搞错了搞错了。”阮秋兰打哈哈,想推搡自己老朋友出去,哪知对方没明白,拉着儿子奔到了厅。

    程序员常年久坐,不见光,头发略微稀疏,皮肤苍白,178的身高,体重更是突破了两百斤。

    见到阮虞,宛若出水芙蓉,两颊还带着粉嫩的潮红,眼睛都发直了。

    靳宪廷已经隐隐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

    他脸色发沉,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你奶奶让我妈带着我来,相看你。”

    阮虞瞪大眼睛,“相看我?”

    程序员笑得满脸起褶子,“没错。”

    她无奈又有些不满,“怕是奶奶搞错了,我已经订婚,也怀孕了,还相哪门子亲。”

    这话宛若炸起一道闪电,雷得母子俩面面相觑。

    一时间不知道阮秋兰这家人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秋兰?”昔日好友不明所以。

    “这事我也刚知道。”阮秋兰指了指,“这位,就是阮虞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