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一双眼瞳被泪水浸湿,像是枯竭的泉眼重新带出了活水。
白姝彤替她擦眼泪,“傻丫头,怎么还哭了呢!”
“我是高兴!”白宝珍抽噎着笑。
“既然高兴了,那就回去上学,姐还得着咱们白家出大学生呢。”白姝彤道。
白宝珍脑子聪明,16岁已经上高二了。
暑假闹了场自杀,如今已经开学一星期,她却一直没去上学。
白宝珍用力点头。
两姐妹又说了些话,这才下了堆垛,去窝棚休息。
窝棚很大,仗着明天是周日,招娣和陈涛陈强玩得不亦乐乎。
陆明琛看白姝彤回来,就退出了打牌,把身边的薄被给她递过去。
他人也要过去的时候,白宝珍窝在白姝彤身边躺下。
两姐妹亲亲热热的低语。
陆明琛,“……”
次日,白家人吃了饭,继续来田里掰玉米。
三妹如今干不了重活,白姝彤领着她待在家里,给大家做饭。
陆明琛则跟着白家人继续忙活。
下午的时候,白姝彤和宝珍坐在屋里看书学习。
白宝珍得知白姝彤还准备高考,被鼓舞的振奋起来。
大姐这么努力,她也不能落后。
她借了同学的笔记,边看书边补开学这一周落下的课程。
白姝彤则继续看她的课本,以及孙昊之前给的学习资料。
院子里响起敲门声。
白姝彤出来开门。
院门打开的瞬间,一道高大的阴影就落在她身上,压迫感十足。
“苍团长?”
对上那狭长幽暗的眸子,白姝彤双眼微睁,脚步不自主后退。
其实面前这人长的并不粗野难看,甚至可以说是英气逼人。
只是他身上的气息莫名透着野性,还散发出一股莽劲儿。
让人会想起一种动物。
草原上的狼!
这种动物,给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危险。
苍云烽穿着一身利落的军装,挺拔的身姿杵在白家门口。
不动的时候,像是长在白家门口的大白杨。
院门半开,他把门内女人异常的反应收在眼底,推开院门长腿迈了进来,唇角微斜,轻佻笑道,“见鬼了?”
“……”白姝彤找回声音,平静道,“你来我们家有什么事儿吗?”
这声音跟泉水撞击玉石似的,比西北女人大剌剌的嗓门好听多了。
苍云烽心里笑,面上一本正经,“我给赵二叔送板车,顺便把你爸的篓子钱结一结。”
说着,目光抬起扫了一眼院内,低头看向还挡着他的人,锋锐的眼尾一挑,“院里藏人了?不让进?”
白姝彤先是一怔,随即无语地瞪向他。
这嘴巴真该拿绣花针缝起来。
“那行。”苍云烽作势就要在门口掏钱。
“进来说!”白姝彤忙扯出个不尴不尬的笑,让开路。
待之道她还是知道的。
她领着他往院子里的石桌走,顺便朝屋里喊,“宝珍,倒杯茶出来。”
屋里有清脆的嗓音“哎”了一声。
随即,苍云烽的视线里多了两张叠的整齐的纸巾。
捏着纸巾的手指细白干净,他正擦汗的手顿了下,抬头。
领路的女人已经站定在石桌前,回身朝他递纸巾。
见他不接,又往前递了递。
对待让她和家人赚钱的顾,白姝彤向来有的是细心和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