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彤听她说小时候的糗事，伤感气氛被打散了不少。
“妈，我现在能赚钱，不比男孩差，咱们白家大房的门楼，我还要顶着。”
李云英把她从怀里拉出来，“家里有我和你爸，用不着你，只要你们三姐妹好好的。”
白姝彤眼眶通红，这才问道，“宝珍怎么回事？”
上辈子，她没机会回来，不得而知，但刚才吃饭的时候，她看到了宝珍手腕上的伤口。
那是自残，亦或者是自杀的伤口。
李云英听她说起这事儿，脸色顿时变得凝重。
“你上次寄回来的钱，我给宝珍买了药，她最近心绞痛频繁，镇上的医生说为了预防，每天都要吃药。”
白姝彤放在膝盖的手收紧。
果然，三妹的病不能拖了。
李云英呼出一口气，恨声道，“你奶奶舍不得钱，那个碎嘴你也知道，天天骂宝珍拖油瓶，药罐子，把家里吃穷了……”
李云英就不明白，车轱辘话说了这么多年，那破嘴怎么就不长疮！
她哭道，“宝珍这个傻丫头不知道怎么想的，不声不响的躲在屋里，拿刀割腕。”
白姝彤听得心头一紧，又听李云英道，“幸好招娣回来，把她手里的刀夺了下来。”
“宝珍最听你的，你回来了，好好劝劝那傻丫头。”
白姝彤点头，红着眼眶笑道，“妈，晚上我想跟招娣和宝珍睡一起。”
“行。”李云英摸摸她的头，又郑重道，“你长大了，你和明琛的事情，妈不掺和，但要是真离婚，别让人知道，不管是咱们白家人，还是小河村的人。”
要离，就悄无声息的离，省得惹来闲话和阻拦。
白姝彤的小姑白英子，是张翠霞的第六个闺女。
前年离婚，张翠霞嫌弃丢人，在村里抬不起头，直接就和她断了亲。
陆明琛条件那么好，白姝彤要是再搞离婚，白家人肯定会想办法阻拦。
白姝彤从养母房间出来，迎面碰上走过来的陆明琛。
月光如华，洒在白家院子里，亮堂堂的。
两人站在门檐下，一米的距离，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
陆明琛胸腔里那股气上不来下不去，心也无处安放，“我来找你商量事情。”
白姝彤和他走到一边，抬眉问道，“什么事儿？”
陆明琛英俊的眉眼微微收拢，语气郑重，“听妈说宝珍心脏不好，也没去过大医院正经看过，京市那边我有认识的医生，所以想和你商量，看能不能带她去京市看看。”
白姝彤不愿和他说话的心微暖，但还是拒绝道，“谢谢，不用麻烦你，宝珍的病我会带她去看。”
陆明琛心脏一缩，声线不稳，“我们还没离婚呢？你就这么着急和我划分界限嘛？”
白姝彤一惊，忙朝四周看了两眼，“你小点声。”
“你怕什么？既然你都要离——”陆明琛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
白姝彤看他还说，气恼低声斥道，“我可不怕，是你一直拖着，有本事你现在就带我去签协议！”
她仰着如玉的小脸，小心翼翼的脸上带着薄怒，轻纱般的月光映在明亮的眼底。
多么漂亮的一双眼睛，纯净、灵动，还会发光。
可却盛满对他的不耐和气恼。
陆明琛看她生气，很难受，却也觉得是享受，总比冷冰冰的没有交流好。
他喉结滑动，像是在克制着情绪，薄唇抿成一条线，认输道，“我没本事，签不了！”
声音带着一股支离破碎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