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心一紧,赶忙朝着皇上行礼,“回父皇,方才陈院士的话,儿臣,儿臣听到了。”
“哼,既然听到了,还能说出刚才那样的话?”皇上的脸色更难看了。
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这么说,太子看向一旁的陈院士,咳嗽一声道,“陈院士,你放心大胆地说,孤既然说让你做主,那就你来做主!”
陈院士欲哭无泪,“太子殿下,还请您别难为微臣了。”
太子皱眉,怎么就为难了呢?这权力都给他了,还想怎么样?
一旁站着的四皇子看不下去了,咳嗽一声道,“皇兄,方才陈院士说,大批举子聚集在太学院外静坐示威,要求,废黜太子。”
“什么?!”太子这才惊诧地喊道,“他们是不是疯了!”
皇上随手抓起手边的东西就往太子身上砸去,“朕看是你疯了!”
真是荒唐!
这古往今来,还从来没有哪个太子上朝的时候不听朝臣说话,胡言乱语的!
皇上甚至坐不住地站起身来了,看着眼前的太子,怒吼道,“你不是让陈院士做主吗?现在也不用了,朕来做这个主!”
说完,皇上的眼神扫过满朝文武,又看了四皇子几眼,这才开口道,“太子无义无孝,寡廉鲜耻,秉性暴戾,骄纵不羁,即日废黜其太子之位!”
太子不敢相信地瞪着眼睛看向皇上,“父皇,您,您要废黜儿臣?”
“就你这副样子,朕敢将大禹江山交给你吗?”皇上冷着脸看着太子。
“父皇!儿臣知错,儿臣知错了!求父皇再给儿臣一次机会吧!”太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砰砰地磕着头,声音大到整个大殿内的人都听见了。
一旁的四皇子皱了皱眉,伸手去扶太子,“皇兄这又是何苦呢,您这样做,也只会让父皇心痛。”
可太子已经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抬手推开了四皇子,红着眼睛瞪向他,“少假惺惺的,我被废黜,你心里高兴得很吧?”
“皇兄,臣弟没有。”四皇子苍白地解释,太子根本听不进去一个字。
皇上看着他这副样子,眼中的嫌恶更深了一些,“够了!朕金口玉言,这事情不会再变了!”
说完,他看向一旁的四皇子,又道,“四皇子品行端正,德才兼备,宜为储君,以承大统,今册封为太子,望其秉承先皇之遗志,恪守孝道,勤政爱民,为天下百姓之表率。”
这话一出,满朝再次哗然,谁也没能想到,这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四皇子,竟然一跃成为尊贵的太子殿下。
不过想想这也在情理之中,不说四皇子平日里对皇后甚是尊敬,便是这几次的差事,救灾有功,就连那广安郡的郡守呈上来的折子,都是通篇在夸四皇子呢。
皇上扫了一眼众人,“众爱卿可有异议?”
谁敢有异议?皇上这可是在气头上呢,要是谁敢触皇上的霉头,怕是下一刻这脑袋就得搬家了!
大臣们纷纷起手行礼,“皇上英明!”
见众人没有反对,皇上这才终于顺了气,转头看向四皇子,“老四,你可莫要辜负朕的期望!”
四皇子恭敬下跪,“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望!”
站在一旁的太子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进展得这样快,他进大殿之前,还是人人尊敬的太子,这还没出大殿没下朝呢,自己就成了废太子了。
“众爱卿可还有本要奏?”皇上的情绪总算是缓和一些了。
下面的大臣们鸦雀无声,自然也无人在意那跪坐在一旁发愣的废太子。
直到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退朝!”
废太子这才回过神来,他跪行往前,“父皇,父皇!”
可先前宠爱他的皇上这会儿却是连多余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就这么离开了大殿。
“这地砖寒凉,太子……皇兄还是快些起来吧。”四皇子,也是新太子,笑着看向还跪在地上的人,开口说道。
他的笑容太过真诚,话语也过分温和,竟是让人察觉不出一点儿幸灾乐祸的意味。
以至于前太子瞪着他怒骂的时候,周围的朝臣还在帮他说话。
早朝的热闹,很快就传遍了京城,那些静坐在太学院门前的举子们也都高兴地欢呼了起来。
“成功了!咱们成功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让大禹好起来!”
“对!下个月科考,各位可要加油啊!”
“咱们将来进了官场,也定要记得今日所做之事,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对!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顾长雁听到这个消息,顾不上正在配制的药材,转头就跑出了药房。
看着她跑走,祝神医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顺手拿起她刚刚放下的东西,继续忙着他的八神补。
顾长雁一路跑回房间,焦急地等着白奉夷,这件事肯定跟顾礼正找出的证据有关,整件事的布局也定然是白奉夷的手笔!
这么想着,她就激动不已。
好不容易等到天色暗下来,白奉夷终于回来了。
顾长雁上前便问,“是不是你干的?”
要不是她脸上还挂着笑,白奉夷差点儿以为她是要兴师问罪了。
他上前揽住顾长雁的肩膀,“也是,也不是。”
靠进白奉夷的怀里,顾长雁挑了挑眉,“这话是怎么说的?”
白奉夷笑了笑,“宣传他的罪名,的确是我的功劳,但能这么快就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只能说是他自己愚蠢。”
虽然知道废黜太子的事情,但具体情形顾长雁并不清楚,这会儿听到白奉夷这么说,她便来了兴趣。
两人躺到床上,白奉夷这才将早朝上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讲了出来。
顾长雁听着他的话,也不禁咋舌,“这还真怪不了别人,上着早朝还不听别人说话,这太子之位丢得也不冤枉。”
说罢,她又问,“四皇子如今是太子了,他不会反咬你一口吧?”
白奉夷笑着摇摇头,“他不敢,宋妃的把柄还抓在我手里,若是皇上知道了他跟宋妃的关系,别说太子之位了,就是他和宋妃两人的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那就好。”顾长雁放下心,窝进了白奉夷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