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太子转身离开,只留下一脸震惊的皇后。
夏姑姑自是不好去追离开的太子,快步走到皇后的身前,低声说道:“太子血气方刚,在男女之事上,难免有被一些狐媚蹄子蒙了眼,娘娘千万不可因为外人,和太子殿下有了龃龉。”
“你看看他方才都像什么样子?”
皇后气得浑身发抖:“竟然为了一个小贱人,这般与本宫说话,还用母子之情来要挟本宫!”
“可见那顾长雁,瞧着年纪尚小,竟是个不容小觑的。”夏姑姑附和着道。
“顾长雁绝不能久留!”
皇后满是怒气的美目里,渐渐染上了阴狠:“只要顾长雁不在了,太子也就收心了!”
“娘娘所言正是!”
……
对于殿内所发生的,顾长雁有没有顺风耳千里眼,自然是并不知晓。
反正在太子出来之后,顾长雁发现又能离开这坤宁宫,当然是乐意的。
一回到永寿殿,顾长雁就被太后喊了去。
“那皇后可为难你了?”
顾长雁一见到太后,就被太后领到面前,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着。
一时间,顾长雁心里又是感动又是觉得夸张,笑着说道:“合着您觉得我是个能逆来顺受的人么?”
“你这丫头就跟哀家这嘴贫吧!”
太后瞪了顾长雁一眼,倒也停了打量的目光:“不过你这丫头能说这话,可见是没吃亏了。说吧,皇后又要弄什么幺蛾子?”
“这回,我还真没机会见到皇后看她弄幺蛾子。”
顾长雁调皮地眨了眨眼:“太子也去了坤宁宫,我就回来了。”
“太子也去了?”
太后目光狐疑地看着顾长雁:“这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
顾长雁就将皇后原本要罚站的事简明扼要地和太后说了,自然,也不忘将太子所说的,也告诉了太后。
“丫头是说,太子要带你去那户部尚书的寿宴?”
太后目光慢慢有了凝色:“户部尚书的寿宴若是能去,确实对你十分受益,那样的寿宴上,上了品阶的大臣都会带着家眷同去,你便可开阔许多的眼界,或可结识许多有用的人。”
还别说,太后这番话,让顾长雁原本不是十分活络的心思,立刻活跃了起来,目光里带了几分亮色,问道:“那您说,太子的左膀右臂是否也会去呢?”
太后顿时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顾长雁,倒是心情极好地不答反问:“你这丫头不是一向古灵精怪,你说呢?”
“那就是会去了!”
顾长雁立刻有了偌大的兴致:“既是如此,那我可一定要去的!”
事关太子的左膀右臂,顾长雁从太后这离开,便回屋赶紧写了信。
待信笺写好,顾长雁麻溜地把小桌子找了来,认真吩咐着:“这信十分要紧,你用最快的办法,让你家主子看到,切记,一定要在这三日之前,送到他的手中。”
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以太子的做派,他的左膀右臂手里能有干净的?
而现在正是灾情四起非常时期。
若是查出太子身边的左膀右臂中有贪墨此类的事……
那就是一张相当好用的牌了!
“一定照姑娘所说,将此信送到主子手中!”
小桌子作为白奉夷放心放在顾长雁身边之人,自然这办事的效率十分之高。
这不,当即就用最快的速度将信送出了宫中,更是让人马不停蹄,日夜不歇地传递书信。
一日后,京畿之外的东安郡。
月上柳梢头,夜色沉沉。
一处极为寻常的小院之中,屋内的烛火摇曳。
屋门被轻轻且特殊提示的节奏敲响的时候,白奉夷还未卸去脸上的易容,只心里平静的心湖晃了晃,当即从书案前起身,亲自去开了屋门。
“是不是她有了来信?”
属下站在门外,手还保持着方才敲门的姿势,见白奉夷亲自来开门,一时间呆愣在原处。
要知道,平日里,不都是应该自己这做属下的敲门之后,然后主子发话,他再自己推门进屋么?
“你这难不成还要我重复一遍,方才所说的话?”
“啊?啊!”
属下先是没反应过来身为主子的白奉夷所说,随后将白奉夷脸上有了不悦,立刻回过神来,赶紧将书信拿了出来:“在这儿!是书信没错的。”
白奉夷原本要皱起的眉头,此刻在看见书信的时候,换作微微挑起:“想不到这次的信,她倒是写得这样快。”
会不会是……
一想到某种可能,白奉夷心湖再次泛起层层的涟漪。
如今他离开京都,来到这算得上远的京畿之外的东安郡,又是一番的易容,为的便是皇帝不久前的那所谓派出重兵平定因着饥荒造反的暴民。
这东安郡算不上有什么油水,武广自然是看不上。
他便趁此机会,乔装作那小将军,领了一小队的兵,来了此处。
算算已然有好几日了。
长雁是否真是如他所想的……
这一前一后间隔这样短的两封信送来。
是……想他了么?
“主子?”
属下见自家主子白奉夷盯着手中的信笺看,这已经是看了有好一会儿了,都不见将其打开,顿时不解地开了口:“可是有什么不对?”
“无碍!”
白奉夷经这一声提醒,也立刻意识到自己方才的片刻失神,一本正经地轻咳了一声作为掩饰,认真地说道:“你且在这儿等着。”
说罢,白奉夷就径直将屋门关上。
这被关在门外的属下,再次满眼不解。
要知道,从前他送信来,也不曾被主子关在门外呀?
这让他等着,还不是要他直接离开。
莫不是主子还有旁的吩咐?
可若是有吩咐,也不应该是让自己进屋么?
门外的属下百思不得其解,屋内的白奉夷满心满眼只想知道,顾长雁这次送来的书信里,究竟写了什么。
是否是对他的思念?
白奉夷抱着这样的念想拆了书信看。
“唉……”
终是一声轻叹,在看完书信的白奉夷口中而出。
“也罢,她终究年纪小,自然是懵懂的。”
通篇书信里找不到任何顾长雁表达思念的痕迹,白奉夷自己给顾长雁找理由,并且认为合情合理的理由。
不过,虽心中略有些惆怅,白奉夷也知晓顾长雁这封信为何要这样急送来也正该如此。
“进来吧。”
白奉夷将书信贴身收起,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沉静。
门外的属下听到这话,当即推门进来。
“你且将太子身边左膀右臂的府中一应人物资料,还有所查到的那些事,整理好了,即刻让人快马加鞭送到顾姑娘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