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雁抬起头。
撞上了白奉夷的目光，不由怔了一下。
原来，在她看不见的时候，他一直用这样的眼神注视着她吗？
顾长雁觉得心底如同涌出一股温泉，渐渐将她整颗心都浸泡在里面，既温暖又安全。
“白奉夷，你应该看到了，我……”
她靠在他身上，既有些不安，又有些期待，忍不住去拽他落在胸膛上的长发，“我并不是普通人，我能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
白奉夷一脸认真：“我看到了。所以，你给我一颗毒药吧！需要每个月都吃一次才能解毒的那种。”
后面那句，他还强调了一下。
顾长雁一怔，明白过来后，哭笑不得，“你就这么信我？难道就不怕我是为祸人间的妖怪吗？”
白奉夷比她还要哭笑不得，“我和你朝夕相处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认不出你是人是妖？而且，就算你是妖怪，你也是最妖美心善的那个。”
顾长雁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白奉夷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眼神变得温柔，声音也变得低沉，“你把这么大的秘密都告诉了我，是不是决定接受我了？”
顾长雁感觉额头烫了一下，面上的温度再次升起，“我、我是有这个想法，但……我们得约法三章！”
“好。”白奉夷果断答应。
顾长雁无奈，“你不听一下我说的约法三章是哪三章吗？”
“无论你想提什么要求，提多少要求，都无所谓。为了你，我愿意妥协，而且……”白奉夷微微一笑，“我了解你，你不会让我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顾长雁笑了，“那是当然。”
“我和你约法三章的第一条，你不能强迫我救人、杀人。”
白奉夷点头，“那是自然。”
“第二条，你不能把完成大业寄望在我的‘奇遇’上。”
白奉夷继续点头。
“第三条，我们之间不能有第三者，什么妾、通房、外室之类的女人统统不准有，但凡让我发现一点苗头，你就阉了你。”
白奉夷怔了一下。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顾长雁在感情上这么外露。
见他没反应，顾长雁一下子拉长了脸，“怎么？你还想要别的女人？”
不等他说话，她冷言冷语道：“我对婚姻忠诚，爱上一人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你不是这样想的，那我们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在一夫一妻制的现代都无法完全杜绝男人包小三的行径，更别说在三妻四妾都合法的古代。
顾长雁心里忍不住失望。
但是细想一下，也对。
白奉夷以后可是要做皇帝的，谁家后宫只有一个皇后？
小说里写的皇上为皇后废除后宫都是恋爱脑小故事，现实中，后宫与朝廷的关系息息相关。
岂是她一句“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就能废除的？
刚才有多么怦然心跳，现在就有多么心灰意冷。
顾长雁推开白奉夷，“既然你做不到，那我……”
然而，她推不开。
白奉夷甚至紧紧地扣住了她的腰。
“呵呵……”
低哑的笑声传进顾长雁的耳中，磁性十足的声线一下子把她电麻了。
“原来，你和我有一样的想法！”
白奉夷目光灼灼地看着顾长雁，“长雁，我的眼里、心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个，所以，你提的三个要求，我都答应！”
可能是在顾家生活多年，他早已经习惯了顾家人一夫一妻的生活，互相扶持、互相陪伴。
夫妻之间，本就不需要第三者的存在。
“那我们拉钩约定！”顾长雁伸出手，“如果你敢违背约定，那我会离开、消失，让你一辈子都找不到！”
白奉夷心里像是漏跳了一拍。
他连忙用力抱住怀里的人，“我绝不会违背约定！”
两人拉起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变了是小狗！变了是小猪！”
做好约定后，白奉夷低下头，和顾长雁的额头贴着额头，亲密得呼吸勾缠。
“长雁，你还是给我一颗毒药吧。”黏黏糊糊了一会儿后，白奉夷还是道。
顾长雁挑眉，“既然你已经和我拉钩约定了，那就不用下毒制约了。”
“但是，你会不安。”白奉夷道。
顾长雁沉默。
她垂下眼帘，犹豫了一下，试图解释：“我不是不信你，就是……”
“我知道。”顾长雁的话还没说完，白奉夷就已经明白了她的心，“身怀巨宝，你只是害怕，但是你没有给我下毒，只是跟我拉钩做约定，说明你在尝试相信我。但是，长雁，我想让你安心。等到你觉得哪怕不用下毒也能肯定我的真心后，你再给我一个解药，就好。”
顾长雁闻言，热泪盈眶。
他的偏爱，让她感动；他的信任，也让她心动。
最后，白奉夷还是吃下了一个月绞丹。
就在两人甜甜蜜蜜，互诉衷肠的时候，水匪头子放飞的信鸽也飞到了东宫。
消息很快传到了太子的耳中。
“你说顾长雁是和一个男人一起离开的？”他抓着来汇报的小太监的领子，歇斯底里地质问：“那个男人是谁？有没有他的画像？”
小太监吓了一跳，连忙摇头。
“是他！是他回来了！”
“他？”
“前太子。”
“我不能按兵不动了，必须先下手为强！”
“来人！来人啊！”
太子立马高声嚷起来，“准备人马，前往东岸郡！孤要去找一个人！孤……不！是找两个人！”
跟在他身后的小福子不解。
不是找小三神医一个人吗？怎么突然间变成了两个人？另一个人是谁，竟惹得太子情绪大变！
“福公公，这可怎么办啊？”来汇报信息的小太监苦着脸地摊开一张小小的纸条，“书信的下半部分，殿下还没听呢！”
小福子看了一眼，便将纸条收下，“之后的信息，杂家会找机会告诉殿下，你下去吧。”
“谢福公公！谢福公公！”小太监如获大赦，连忙退出了大殿。
小福子看了一下四周，确认四下无人后，才走到照明灯旁，将纸条点燃，烧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