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晓敏道：“姐，我在这个家天天打地铺，吃不饱也穿不好，后妈要把她侄子接过来住，家里没我的地方。”说罢她笑笑，“没关系，反正我也要下乡了。”
姜瓷看着她的表情不解道：“别人提起下乡都哭哭啼啼的，你怎么还笑？”
姜晓敏道：“我听说下乡有知青院儿，还能有个睡觉的屋，只要干活就有饭吃，比在家强多了。”
这个年代，女孩子的处境比男的要困难很多，碰到这种重男轻女的重组家庭更难，姜晓敏能这么积极乐观也是件好事儿。
姜瓷鼓励道：“你能这么想就好。”
姜晓敏推着姜瓷往巷子口走，等没人了，她才小声道：“姐，我跟你说个秘密。”
姜瓷道：“你说。”
“我爸跟我后妈投机倒把，他俩偷偷养了两只老母鸡下蛋卖。”姜晓敏道：“我想举报，但是我不敢。”
姜瓷道：“有什么不敢的，举报信匿名。”
姜晓敏道：“哎呀，这里不方便，我去你家跟你说。”
这是姜卫民的把柄，姜瓷直接答应道：“好啊。”
到了姜瓷家里，姜晓敏才道：“我跟你说，我后妈跟联防队的一个队长好，举报她没用。”
姜瓷真想不到，这么严打的年代，搞破鞋的还这么多，她道：“你没告诉你爸？”
姜晓敏道：“我爸知道。”
哎呦，这两口子是玩儿仙人跳呢，真恶心。
姜晓敏想起苏招娣对自己的刻薄，她咬牙道：“我以前也举报过他们，联防队队长把举报信给了我后妈，我爸知道后还打了我一顿。”
这种有关系的，门槛儿摆在那儿呢，再举报多少次都没用。姜瓷道：“暗里不行，你干嘛不明里来，反正你也要走了，他们总不能追着你去下乡。”
姜晓敏觉得姜瓷很有道理，又疑惑道：“可是我怎么明里来呢？也打他们？但是我打不过。”
姜瓷发现姜晓敏这姑娘咋这么笨呢，脑子根本不转弯，惩治人的办法多了，又不是非得打人，她索性明说，“打不过可以智取啊，比如你往水缸里倒巴豆，让他们拉个三天三夜，不要人命，但是能把人折腾个死去活来。”
姜晓敏豁然开朗，她笑嘻嘻道：“姐，谢谢你，我这就去办。”她说完一溜烟儿跑了。
姜瓷还想说你去哪儿买巴豆呢，算了，已经给她指了一条明路，举一反三，剩下的事情她自己肯定会处理好。
一天没喂奶了，姜瓷胸部胀痛，她掀起衣服来给孩子喂奶，一手还摸着甜甜道：“我的女儿好乖啊。”
等姜耀祖放学回来，他刚进门就道：“二姐，姐夫回部队了？”
姜瓷嗯了声，又道：“卫生间一堆尿布呢，你去洗洗。”
姜耀祖无心尿布，他凑到姜瓷面前，“姐夫说让我去当兵，他走了我怎么办？”
姜耀祖不提，姜瓷都把当兵这回事儿给忘了，要怪就怪这奇葩太多，这种小事儿她都不往脑子里放。她随便敷衍道：“他不回部队打申请你怎么去当兵？”
姜耀祖满心欢喜道：“姐夫是给我打报告去了？”
姜瓷意味深长的嗯了声，又道：“你年纪太小了，不一定能通过。”
姜耀祖笑呵呵道：“我总会长大的。”他撸起袖子一副干劲儿，“我现在洗尿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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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晓敏出门了就在思索暗里不行明里来，怎么个明法儿呢，下巴豆？她身无分文，买不到巴豆。那还能干嘛，走到巷子口，路边儿躺着一只死老鼠。
姜晓敏灵机一动，没有巴豆，她可以用老鼠啊，让他们吃死老鼠，恶心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