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雅转头看向窗外，声音带着几分感慨。
“我初见盛家妹妹的时候，她言语得体，笑容真诚，我真的没有想到她曾经是这么熬过来的，阿妍说像我们这种勋贵人家的女子，是无法想象那种贫苦艰难的，只是觉得很佩服她，如此柔弱可怜，但又如此顽强勇敢，就算如今带着孩子搬出去了，不怨天尤人，也不愿意依靠着兄长富贵，而是想办法自己挣钱养活两个孩子。”
“呵。”
纪砚南放下茶杯，微微扯了扯嘴角，“这是京城，一介女子想要靠自己养大两个孩子，难。”
纪清雅认真摇摇头，“不是哦，听阿妍说，万安楼的大东家是盛家人的同乡，盛家妹妹厨艺出众，但由于孩子还小不便做工，便把自己会做的菜式写成配方给万安楼，自己做个幕后收红利的小东家。”
“万安楼？”
纪砚南微讶挑眉，见妹妹起身走到圆桌拿了个小巧的木盒过来。
“阿妍带我带的，说是盛家妹妹自己做的糕点和官燕甜羹，极为美味独特，我刚在想事情还没来得及尝尝呢，这会正好让哥哥也试试。”
木盒里放着一个带了盖子的小瓷盅，旁边放着个油纸包，飘出一股很是香甜的味道。
“我不喜甜食。”
纪清雅无奈看了眼无动于衷的哥哥，打开油纸包拿起一个看着十分酥脆的小圆锥饼，好奇闻了闻小咬一口。
“…唔，这是什么糕点，好酥软，里面又是什么，甚是香甜绵滑…”
纪砚南挑眉看着向来举止优雅的妹妹一口咬了那糕点，腮帮子都微微鼓起，眼中不由浮起一抹笑意。
“难得见你这个模样，生动多了。”
纪清雅有些尴尬掩嘴，拿了一个递过去，“哥哥，这个你真的要尝尝，不是很甜的，妹妹没骗你，真的很好吃。”
纪砚南伸出两只手指捏住，微微蹙眉端详了会才放入口中。
“怎样？是不是很特别？外层很酥，但又不是酥脆那种酥，加上里面那绵滑，唔，不知道该叫什么，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样的糕点呢。”
“…确实特别。”
纪砚南抿下满口的香酥甜，伸手拿起一个仔细端详，“像是烤出来的糕点，内里中空，挤入这个像是牛乳的奶酪…”
纪清雅又吃了一个，细细品尝着打开瓷盅，“不像奶酪，但有牛乳的香味，我再尝尝这官燕有什么不同…唔，比我吃过的官燕还香甜浓郁些，想不到这盛家妹妹手艺竟然这般的好。”
“哥哥，你以前也没吃过这种糕点么？”
“…没有。”
“真是奇了，她哪里学来的…哥哥，这糕点口感酥软，祖母肯定喜欢吃，我拿过去给她老人家尝尝…”
“……”
纪砚南看着妹妹抱着木盒匆匆出了门，有些意犹未尽抿了抿满口的香甜，眼眸微微思索。
临安城的万安楼出新菜式的时间，跟盛家人上京的时间基本符合，那之前那些独特新颖的菜式，或许也是出自这位盛家娘子之手？
…
又是一年深秋，天气骤然凉了下来。
夜间，望风小院里烛光暖融。
外间，半掩的窗下放着个小炭炉，罗娘笑呵呵坐在围了床棉褥的软榻边沿缝围兜，穿着浅蓝色棉衣的团团圆圆坐在一堆软枕玩偶中，玩得咿呀呜哇，不亦乐乎。
里间净室的高脚烛台上放着盏清油灯，雾气缭绕中光线略显朦胧，暗香袭人。
一雪肌美人自浴桶中站起，粼粼水珠滑过那细白柔润的肌肤，凹凸有致的曲线，沥沥滴落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