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
周浩然牵着乔岁青柔软的小手，一起去单位。
不过，等靠近了电视台，就不让他牵了。
周浩然也习惯了，问道：“青梅，这两天你们那个制片人，欺负你了没有？”
“唐老师？”乔岁青有些奇怪，“她欺负我做什么？”
周浩然道：“你不是说的嘛，她可凶了，好几次都把你骂哭了。”
乔岁青的声音很清澈，“她是严厉，又不是单对我一个人，对栏目组里所有人都这样。连林主编，她都不给好脸色呢。”
周浩然看到了同事，挥手打了招呼，低声道：“你们这个唐老师，脾气这么差，还能当上制片人？”
乔岁青抿嘴道：“有业绩就行呗，现在是唯收视率论。”
“罕见！”
周浩然暗暗摇头。
“是挺少见的，但唐老师就有这个水平，我们的栏目经费这么少，做出来的节目稳居频道前三。这份硬邦邦的业绩亮出来，谁也说不出什么。”
乔岁青作为其中的一份子，就颇为骄傲。
“咱们这种事业单位，想要混的好，还是得圆滑心机、一团和气，她那臭脾气啊……”周浩然见识过了，也很不喜欢，“要是不改改，搞不好要吃亏。”
乔岁青轻笑着说：“业绩好啊，多少人都盯着她呢，很多领导都频频来我们栏目组调研，含沙射影什么的……都没用，谁也动不了她。”
周浩然“嗯”了一声，“她要是欺负你了，就跟我说。”
“你能怎么样？”
乔岁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我去教训她啊！”周浩然哼了一声，“敢欺负我姐，欠揍！”
乔岁青翻了个大白眼，“除了你，没人欺负我。”
进了电梯，人多了。
就不说话了。
来到六楼，两人是两个方向。
周浩然去了销售部。
看到了孟主任。
“主任，今天这么早？”
“哎呦，多少天没见着你了？”
“跑业务啊，忙！”
周浩然脸不红心不跳。
孟学民有些担心，“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户了？”
周浩然笑笑，“还行。”
孟学民沉声道：“销售榜上，你跟钟建同的差距很大。”
“嗯，我知道。”周浩然点了点头，给他打气，“主任，你就放心吧，销冠那个荣誉，不是钟建同能拿的！”
孟学民语重心长的说：“浩然，你得少说点大话，多做点实事。”
“一直在做呢！”
周浩然对销售榜上的竞争，一点都不上心。
“这就剩下一个月了，你跟他还有40万的差距……”
孟学民真心的希望他能拿下销冠，而不是那个钟建同。
“40万？”周浩然神色惊喜，“电热水壶厂的那个单子，通过了？”
在此之前，周浩然一共签下过八笔订单，其中吉祥保险的15万元订单归了徒弟乔诺，所以一共是七单。
按照签单的先后顺序，分别是——
海港啤酒厂，15万元；
水仙电器厂，15万元；
北岸鞋厂，12万元；
中博书局，5万元；
电热水壶厂，12万元；
水仙电器，20万元；
第十七制药厂，16万元。
总共是95万元。
可是，电热水壶厂那笔订单，迟迟都没有通过内部审核。因为这是个民营小厂，此前有过欠钱的行为，信誉不够，加上内部人士的从中作梗，得是先见钱、后清算。
所以这单就没算。
以至于上一期的销售榜，钟建同以135万元的销售额高居榜首，周浩然则是以83万元的销售额位居第二。
没想到，现在争议化解了。
好消息！
周浩然转头看了眼墙上的销售榜，果然他的销售额变为了95万元。
孟学民笑着说：“嗯，通过了，水壶厂那边的广告费全部到账了。”
周浩然沉声道：“主任，对民企的歧视，真不应该！之前中博书局的订单也是，也是先付款，后结算。这种机制，业务员们肯定都不愿意往民营企业里跑啊！”
“这也是没办法。”孟学民叹了口气，“民企的骗子太多了，拖欠费用的行为太普遍了。台里有挂账亏空，如果是因为国营兄弟单位没支付广告费而造成，各级领导都有理由。要是民企就不行了，就得承担责任了。”
周浩然争取道：“没办法通融吗？”
“短时间内肯定不行。”
孟学民给出了很明确的回复。
周浩然就心中有数了，策略得调整。
乔诺在主持写信的事。
面向的都是民企。
看样子，拉拢这些民企来电视台打广告，就必须得有一个先决条件了，必须得是先付费才行。否则订单签了，他们没打款……销售部这边都不计在内。
等明年打款了，黄花菜都凉了。
今年的销冠就没影了。
孟学民想起了什么，低声道：“还有件事，得跟你说一声。”
“什么事？”
“总办会正式通过了，销售部要增加一个副主任。”
“嗯？”周浩然皱起眉头，“不是说不增加了吗？怎么又来了？”
孟学民道：“为钟建同准备的。”
“怎么说？”
周浩然神色严肃起来。
孟学民道：“跟销售额有关，销售部的刺激计划，分成两个部分。一个是个人奖，销冠奖励一台夏利汽车；还有团队奖，销售额最高的小组，奖励两万块钱的现金。”
周浩然瞥他一眼，“现在又加了第三条？”
“嗯。”孟学民点了点头，“销售额最高小组的组长，将会提拔为销售部副主任。”
“这是为钟建同量身定做的啊！”
周浩然眯起眼睛。
他属于一组，跟钟建同一个组。
销售榜的前两名都在一组。
一组肯定就是本年度销售额最高的小组了。
钟建同的这个副主任，就没跑了！
孟学民道：“这几次的例会你都没参加，钟建同的声调有点高。”
“不是吧？”周浩然觉得这很没有道理，“不是都和谈了吗？卷土重来？”
孟学民摇摇头，低声道：“目前来看，都还正常，也没酿成什么新的冲突。不过等明年，就不一定了。总监那边好像得到了什么消息，明年的两会过后，台里可能会有比较大的人事变动。”
周浩然笑道：“神仙打架呗，反正我就是个小销售。”
孟学民道：“总监的意思，是你尽可能的把销冠给争下来，明年就给你调到别的部门去。拿个销冠就够了，总不能一直待在销售部，他说你策划了几期《民生调查》节目都挺好的，想让你去栏目中心。”
“等明年再说！”
周浩然自然知道对方是好意。
不过，他现在想当销售。
时间很自由。
既可以平时不来上班，也可以在有需要的时候来借调电视台的资源。
去了别的部门，就得上班打卡了。
孟主任去开会了。
周浩然见到了乔诺。
她在写信拉广告。
“现在有多少付费用户？”
周浩然现在要忙的事情太多，以至于写信工程这么重要的事，都要放权给徒弟去做。
好在乔诺很聪明，学东西很快，雀跃的说：“超过400个了！小金库的规模，现在已经超过200万了！师父，这么多钱，咱们怎么花呀？”
周浩然很大气的说：“跟你大师姐商量，想买什么就买呗，名包、首饰什么的。”
“那可不行。”
乔诺胆小，不敢动师父的钱。
周浩然好笑道：“这有什么不行的？我是你师父，就跟你爸爸一样。你花你爸爸的钱，还有什么敢不敢的？在我眼里，你和小宸姐都是我闺女，她是大宝，你是二宝。”
乔诺脸色通红，羞怯的说：“师父，你脸皮可真厚。”
“你快好好写信吧！”
周浩然又交代了点事项，让她要尽快处理，只剩一个月了。
“师父，你去哪？”
乔诺见他要走，就连忙站起来。
周浩然道：“我有事。”
乔诺跑过去，挽上他的胳膊，可怜兮兮的说：“我也去，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害怕。”
周浩然知道她有点粘人，可他这是要去国家队报道，无论如何不能带她，“好了，你好好写信，等这周末了，我给你个惊喜。”
“什么惊喜？”
“摆知，正式收你！”
“真的？”乔诺眸子里如同在发光，兴奋的跳起来，“不骗人？”
“不骗你，就这个周末！你可以去通知你大师姐和阳阳姐，准备准备，嗯……”周浩然想到了上次胡小宸的胡来，就提议道，“外人就别叫了，别搞的太兴师动众。”
“好！”
乔诺心中的石头落地，自然什么都答应。
周浩然离开了单位，开车去浦东。
位置保密，距离有点远。
正常来说，国家队的大工程，项目组应该以首都为中心才对。
只有一个例外。
那就是金融。
海港才是金融中心。
周浩然受邀要参加的是国家金融系统大工程的开发。
以他的估计，应该跟银联有关。
大概率就是银联相关的一个技术工程。
国内的金融产业想要变成一个统一的大体系，就比如得有银联系统。
银联的总部，就在海港。
周浩然对此很有信心。
别看窦局长说的那么邪性，什么国家战略、科技大工程、高度保密……高调起得很猛。
在他眼里，就是个小项目。
工程量未必比得过他上辈子经手的一个中型App。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