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性格。
如果是邵空遇到这种事，那绝对不能忍，肯定当场就拍案而起了，根本不会顾忌后果。哪怕钟建同，遭遇这种事也能站出来硬扛。
田凯不一样。
他是喜欢在背后搞小动作。
不会正面硬来。
以至于上个月，周浩然都产生过误判，以为田凯组长性格温和，有服从大局的主观意向呢。直到他背后玩起了举报，才知道这人是蔫坏，是背后阴招。
从这一点上来说，他比钟建同、邵空还不如。
人家玩对抗，至少还光明磊落。
这次的学徒事件，孟主任是吃定了他这种性格，知道他不敢硬来。
钟建同也是，在利用“规矩”来规劝他。
销售榜的前三名分配三个学徒，这都是之前定好的规矩，别来破坏！
田凯自知上当。
只能认！
本来销售部的规划就是两个学徒，是他使用了阴招争取来了第三个。现在，这第三个学徒来了，他却不想接收，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可一旦接收了……
田凯看着那满怀期待的学徒申爱国，胸口郁结连呼吸都不畅了。
屁的学徒啊！
这大哥的年纪，比他都大！
众目睽睽，奇耻大辱。
孟学民火上浇油一般的催促，“田凯，你怎么回事？”
钟建同也怕生出意外，连忙道：“给句痛快话！田组长，这都是之前定好的，我和浩然都已经带了学徒，就剩你了……”
田凯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火辣辣的疼，却只能挤出笑脸，“申爱国……申老哥，你要来我这当学徒？”
申爱国好不容易捞到了一个可以来电视台工作的机会，连忙道：“对，田组长，你这方便吧？”
“嗯，方便。”
田凯强压下了心头的怨气，就觉得办公室的同事，那一道道眼神都充满了戏谑和嘲弄。
这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啊！
“那就好，那就好。”
申爱国主动的走上前，去跟他握手。
田凯只能站起来，强做镇定的跟他握手，神色僵硬，硬着头皮说：“欢迎你来到二组。”
孟学民见木已成舟，就很高兴的说：“好了，今天来了三个新人，在以后的工作中，希望大家互相鼓励、相互帮助！”
何谨组长作为人事部的代表，也讲了一番话。
钟建同跟个现眼包似的，也站出来讲了几句。
会议结束。
散场。
业务员们就都纷纷离开了。
今天是周三，正是跑业务的关键时期，大家都忙着呢。
周浩然多了个女学徒。
心情很好。
如果是跑销售，女学徒的确有诸多不便。
可他近期的主要方向，是寻找求道的法门，是研究书本上的知识，去整理资料，写信、寄信。
这都是文秘性质的工作。
女学徒的优点，就大大的突显出来了。
如果让他来选，他也会选乔诺。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然后，周浩然就想带着女学徒，去外面喝杯咖啡，先聊聊，有个简单的了解。
走到电梯门口，田凯忽然跳了出来，把他拦住。
周浩然神色不悦，“田组长，你这什么意思？”
田凯神色冷冽，直勾勾的盯着他。
周浩然对身边有些惊慌的乔诺说：“你先去楼下门口等我。”
“哦，好的。”
乔诺有些慌张，瞟了田凯一眼，匆匆的下电梯了。
电梯门关上。
田凯就原形毕露了，冷冷的说：“你跟我玩这套？”
周浩然皱起眉头，“你这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意思？”
田凯怒不可遏，却不能大声嚷嚷，声音很闷很沉重。
周浩然冷淡的看着他。
心中很鄙视。
受到了这么大的羞辱，很生气很愤怒，这都好理解。
可冤有头债有主！
你受辱了，你去找孟学民啊！
哪怕你去质问钟建同也行啊！
这么大的事，凭一个职场新人，能运作成？
这明显是不敢跟孟主任硬碰硬，来挑软柿子捏。
田凯的针对性很强，咬牙切齿的说：“这事你必须给我个解释！”
周浩然好笑道：“我解释什么？又不是我抢走了你的学徒，我的学徒是那个小姑娘，是你不要的推荐给我的。你想要的郭向笛，被钟建同抢走了，你去找他啊，找我干什么？”
“是你在背后搞鬼，别以为我不知道！”
田凯怒睁着眼，朝着墙狠狠踹了一脚，白墙上留下了一个黑脚印。
周浩然风轻云淡，笑着说：“田组长，我就是个职场新人，我能做什么？一共就三个学徒，你跟我抢什么？”
“当初不是这样说的。”
田凯心里明镜似的。
他被骗了。
是被周浩然和孟学民联手给骗了。
“我说什么了？”周浩然不为所动，根本不接这茬，“本来是销售榜的前两名有学徒，是你争取来的第三个学徒，还怪我了？”
“你少跟我东拉西扯！”田凯不会轻易放过他，眼神里充满了威胁，“别忘了，调查组的事，是我给你摆平的！你跟我这样恩将仇报？”
周浩然被气笑，“调查组不是因为举报？田组长，明人不说暗话，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谁都不是傻子！”
田凯眯起眼睛，阴冷的说：“你不会以为调查组的事，就这么完了吧？”
“嗯？”
周浩然眼里闪起了电一样的光，像要射出火花。
田凯蛮横且强势的说：“这事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莫名其妙！”
周浩然按下了电梯，没兴趣跟他扯皮下去。
田凯站在他身后，冷冷的威胁，“我说了，调查组的事，还没完！你自己掂量着办，今天的事，你们不给我一个妥善的处理，咱们走着瞧！”
着重点，放在了“你们”这个词上。
他属于欺软怕硬的性格。
不敢去找孟主任单聊。
只能来找周浩然。
他宁可不要学徒，也不想找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哥来当学徒。
周浩然好似没听见。
上了电梯。
下楼去了。
乔诺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没有职场经验，却也看出了什么，见周浩然过来，就慌张的跑过去，很担心的说：“周老师，有没有事？”
周浩然笑道：“没事。”
乔诺心有余悸的说：“那个田组长，好凶啊。”
“知道他怎么了吗？”
周浩然有几分考教的意思。
“啊？”乔诺一脸茫然，“她怎么了？”
周浩然见她是稚嫩的职场小白，就好笑问：“你大四的时候，没去单位里实习？”
乔诺想了一下，轻声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实习。”
“啊？”
“我们学校有一份杂志，叫《新闻大学》。大三、大四这两年，我都在这里做兼职编辑，大四的时候还当上了新闻史的主编。”
“厉害啊！”
周浩然眼睛一亮。
当过编辑呀！
文秘属性真强啊！
太好了！
“哦对了，你是哪个学校？”周浩然在她腰间推了一把，引着她去院里的Costa咖啡厅，“复旦大学新闻系？”
“嗯。”
乔诺跟他还不太熟，对他这动手动脚不适应。
“呵呵。”
周浩然有点晕头。
这哪是学徒？
分别是学姐啊！
乔诺有些脸红，小声道：“周老师，我没有职场经验，以后还请你多费心。”
“应该的，有我呢！”周浩然大包大揽，“谁要是欺负你了，就来找我，我给你做主！”
“嗯。”
乔诺俏生生的抿嘴一笑。
就觉得这个周老师人还挺好的，很有责任感。
“周老师，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
“咳咳……对了，你当杂志主编的时候，是不是复旦的老师给你打下手？”
“怎么会？”乔诺大吃一惊，“都是学生呀！”
周浩然道：“我认识一个人，北大的。他在学校的时候，也在校刊里当主编，手下的责编，都是北大的老师。”
乔诺眼眸睁大，“老师给学生打下手？”
“职场嘛，能力才是第一位。”
周浩然绕开了她对学历的关注。
乔诺觉得很长见识，“那你这个朋友，一定很厉害吧？”
周浩然道：“嗯，他在北大的学生会。当时北大办第一届艺术节，就是他策划的，他顶住了学校和团委的压力，请来了社会边缘的摇滚歌手去唱歌。然后这个摇滚歌手就靠着一首《一无所有》一炮而红了，成了摇滚教父。”
“崔健？”
乔诺难以置信。
周浩然点了点头，“对。”
“太厉害了吧？”
乔诺听到这话，削瘦的娇躯都轻微颤抖。
这得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啊？！
大学期间，就能策划一场活动，捧红了崔健这样的摇滚巨星？
最关键的是这样的大人物，竟然是周老师的朋友！
“是啊，能力不在年龄，也不在学历。”
周浩然得秀秀肌肉，镇住这个大学生学徒。
否则以后不好管教。
他说的是实话，不过那是他前世的朋友。
两人去了咖啡厅，点了两杯拿铁。
乔诺很好奇的问：“周老师，你这个朋友，现在一定很成功吧？”
“应该还完债了。”
具体情况，周浩然还真不太清楚，只是一起喝酒的时候，听对方自吹自擂的说起过。
“还债？”
乔诺又觉得超出了认知。
周浩然好笑道：“他大学搞的太顺了，人有点飘了，大四时候就背靠着学校创业，编了一套书，印刷了100万册。结果卖不出去，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才踏上社会就背上了150万的债务。”
乔诺嘴角发抖。
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好了。
150万元的债务……
算算崔健成名的时间，那可能是80年代末呢，这得是多大的一笔钱？
周浩然笑着说：“过去这些年，他一直在做图书方面的生意，当书商还债呢。这年头，书商还是挺赚钱的。估计他这会儿应该做的也不错，事业也做起来了。用不了几年，也就该转型了。”
现在，他也在指挥东方朗、李长兴他们几个做卖书的生意。
因为他的老本行是互联网。
而图书销售，就是电商的起源！
那个朋友，后来创办了当当。
周浩然现在为东方朗、李长兴他们制定的卖书计划三部曲……其实还有后续，还有第四步、第五步、第六步、第七步……
能走几步算几步。
做好了，就接着往下做。
等真走到了第五步、第六步的阶段，就势必要转型了。
要打造平台了。
互联网是绕不过去的一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