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啤酒厂。
周浩然先要复机，给王经理打电话。
“王经理，潇总监回来了？”
“嗯，明天中午能回来。”
“那我明天过去？”
周浩然不能太强势，得提前预约。
王经理道：“明天太匆忙了，这不休大礼拜了嘛，下周一吧。下周一的上午，你过来，我们去找总监，说说你的事。这几天我在研究电视台广告，真别说，还真有机会！”
周浩然笑道：“电视广告是这个年代最好的宣传啊，比报纸强多了！”
王经理很郑重的说：“这个思路的确得转变，到时候我也帮你跟总监说说。”
“好的，感谢王经理！”
周浩然的语气热情饱满。
可内心的热情，已经不像最初那么澎湃了。
正所谓实践出真知。
根据上辈子的经验，周浩然更喜欢跟民企打交道，认为民企的生意更好做，甚至还对销售部里其他同事过分在意国企的行为嗤之以鼻。
可这次拿下了海港啤酒厂的订单，让他意识到了自身的思维需要转变。
这年头的国营单位，跟二十年后可不一样。
现在的国营单位还都比较淳朴，相互之间都有着团结互助的兄弟情谊，国营单位和国营单位的合作存在优势和特权。
一个更隐藏的有利因素……
敢在这年头创办民企的人，都是敢打敢拼、有勇有谋的人。国营单位的厂长、总经理们，都没受过商业训练，思想都比较朴素、简单，甚至无知。
很容易用一些新奇的商业花招去针对。
哪怕是被其他同事放弃的这些不可能的项目，从某种程度上来看，也要比开发新的民企户更容易！
而这也符合周浩然的互联网理念。
开发新户，是从零开始，这是从0到1。
相当于创业。
拿下国企老户，这有着很丰富的户材料，这是从1到100……只是在运作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些重大的解决不了的难题。
相当于企业经营遇到了危机，需要转型来破局。
到底是转型难，还是创业难？
转型很难。
可是创业更难！
想要彻底搞定销售这件事，还需要有更长期更完整的规划才行。
周浩然前世就是互联网大厂的高管，拥有着领先这个时代的视角和商业思维，还加上了先知先觉的优势。
他自视甚高。
他利用了一些技巧，拿下啤酒厂的订单，这根本不算什么。别说一笔订单了，就算是十笔订单、一百笔订单，也没什么区别。
这些都停留在了“术”的层面。
这个“术”，这些销售技巧，他会用，别的一些销售大牛也会用。
大家都在一个层次。
这怎么行？
必须得升维！
要从“术”的层面，上升到“道”的层面。
不达到这种层次，周浩然就算为红星台签下了一万笔订单，赚了几千万的销售提成，也只是做到了财富数字上的累加。
无非是多赚了些钱而已。
在个人的自我实现上，还是原地踏步。
不同的追求和自我要求，就决定了不同的人看待同一件事的不同高度。
签下啤酒厂的合同，对周浩然来说是好事。
却也谈不上多兴奋。
可是孟学民就不同了。
春风得意，笑容满面。
就好像喝了二两美酒，整个人都飘忽忽的。
签单了！
顺利拿下了海港啤酒厂这样一个大户！
这是他入主生活频道销售部后，签下的第一笔订单！
订单金额，15万元！
签单人：销售学徒，周浩然。
因为有法务在场，就不需要来回跑了，现场签字画押，合同立即生效。
……
周浩然没跟孟学民他们回台里。
东方朗好像有急事找他。
一直在Call他。
周浩然以为要回县里，给他回了个电话。
“你怎么一直不复机啊？”
东方朗有些埋怨。
周浩然问：“什么事啊？”
东方朗道：“收书的事，出了大事情！性质很严重！”
“收书能出什么大事？”周浩然没怎么在意，“有别人也在收书，然后打起来了？”
东方朗道：“没有，没人跟我们竞争，是我们内部出现了问题。”
“什么问题？”
“有人手底下不干净！”
“谁？”
周浩然还是很平静，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郭志远！”
东方朗说的咬牙切齿，似乎很愤怒。
周浩然“嗯”了一声，“都谁知道？”
东方朗道：“是田悦然发现的，她偷偷告诉我的。”
周浩然笑道：“还是女生心细。”
“你还笑？”东方朗就有点来气，“你说郭志远是怎么回事？都是咱们的好朋友，平时也挺老实的一个人，大家一起做点事情，他竟然这样！”
周浩然问：“现在都谁知道这事啊？”
东方朗道：“就田悦然和我。”
“用不着生气，都是同学，至于嘛你？”周浩然就轻描淡写，“这周休大礼拜，估计我明天下午就回去了。这事你谁都别说，都保密。等我回去了再处理。”
东方朗沉声道：“必须严肃处理，开除他！”
周浩然气道：“我先把你开除了！赶紧干活去！”
挂断了电话，就有些好笑。
这些高中生，还真是快意恩仇、恩怨分明。
都是一张张的白纸。
既然是白纸，随便沾点灰，就会格格不入很明显。要是满纸涂鸦、屎尿乱抹，别说一点灰了，就算是泼墨了，都以为这是艺术创作，还在高唱颂歌呢。
周浩然要回台里。
现在签单了。
该转正了吧？
挂着一个灰底黑字的职工牌，周浩然都不好意思去别的部门、别的办公室串门。至少也得换个绿底黑字，变成第三档员工。
一去到孟主任的办公室，就见他起来，笑容满面的迎了出来。
甚至还主动伸手，来握手。
“浩然，这次你立了大功！”
直到这一刻，孟学民才敢真正的相信。
啤酒厂的订单是真的签下来了。
签单的人，不是那些生活频道留下来的精英销售，不是他从都市频道带过来的嫡系，也不是那些新入职的优秀业务员……
而是一个破格录取的学徒！
周浩然跟他握手。
要说起来，这还是跟孟主任第一次握手。
“主任，签单了，总能转正了吧？”
“转！立刻就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