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没那本事把儿子弄成采购员。
“那我还是跟姨夫学厨师吧！”干厨师起码饿不着自己，就算灾年也一样。
……
潘虎扛着那二十斤芋头，回到住的大杂院。
大杂院跟四合院不一样，环境可以说是脏乱差，里面住的也都是天南海北的人。
说白了，大杂院有点贫民窟的意思。
潘虎看着大杂院的住户们，一个个饿的皮包骨头，实在有些惨，但他却不敢同情，使劲攥住手里的布袋。
有人跟他打招呼，他也照常回应，尽量表现的自然一些。
到家后，潘虎马上把门关上。
他家的门和窗户都是东拼西凑的，破破烂烂……
家里的老娘，还有弟弟妹妹们，不干活就躺在床上，尽量减少消耗。
一家几口人，就挤在这个十平方左右的小屋里。
弟弟妹妹们见大哥回来，都从床上跳下来，瘦的都有些脱相。
潘虎把中午剩的香肠拿出来，说道：“给娘留两片。”
她娘虚弱地说：“让他们吃吧，都饿坏了。”
接着她也撑着坐了起来。
潘虎说：“娘，今儿中午东家给我们蒸了不少香肠，又给拿了不少芋头，师傅知道咱们家断粮，就给我分了二十斤，咱们这段时间有的吃，你吃一片就是了。”
小女儿把最大的一片递过去：“快吃吧娘。”
听到儿子带回来二十斤芋头，潘母算是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久违的笑意。
“你们那东家真是仁义，你可得认真干，得听你师傅的话，好好学。”潘母嘱咐道。
这不是她第一次这么嘱咐儿子了。
潘虎听的耳朵都要起茧了。
“我知道的，娘。”
潘虎的弟弟妹妹们都小口小口地咬着吃，这可是肉啊！吃的快了，就觉得自己吃亏。
“娘，香肠真好吃。”小家伙吃完之后，还舔了舔手指。
他也很想跟着大哥出去干活，那样就能吃饱饭了。
潘母把手上的那片香肠分开，给了女儿和小儿子。
“快吃吧，娘不喜欢吃。”
潘虎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去煮了三个个头偏大一些的芋头，也不敢多煮，怕以后不够了。
只是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又重了些。
……
到了晚上，顾成才和庆元找到李复兴，说要喝几杯，
李复兴买了猪皮冻，还有些花生米和一点猪头肉。
“得劲！”
庆元觉得这才是自己理想中的生活。
自从跟李复兴混了，每天都能挣个两三块钱，少一点都有一两块，这钱他上交一半，自己留一半。
放在以前，他想都不敢想。
吃着肉喝着酒，就像做梦一样。
顾成才点点头，接着像是听到什么风声，低声说：“今晚先别去黑市了，我听到消息，说有动作。”
无论消息是不是真的，只要有稍有不对，他都不愿意冒险。
想在这行混的久，就得十二分的小心谨慎，万万不能有侥幸心理。
“不去了？”庆元微微皱眉。
一天怎么都有一两块，他觉得心疼。
“你没听到风声？”
“听到了，可……”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复兴打断：“庆元，以后听成才的，咱们宁可少挣点，也不能赌。”
他暗自想：果然顾成才更靠谱。
“好吧！”
李复兴都这么说了，刘庆元自然也不会再坚持。
接着刘庆元拿出一把钥匙递给李复兴：“复兴，这是我那间房子的钥匙，给你一把。”
都说好了的，以后东西可能要放在那间房里，刘庆元对此没有异议，原本那房子也是因为复兴才能拿到的。
而且正如复兴所言，东西放在那也安全些，他们以后出货方便。
李复兴点点头，把钥匙收了起来。
“都弄好了？要不要让张师傅他们过去刷一下墙？”李复兴问。
刘庆元摇摇头：“不用了，我有的住就已经很满足了，可不跟你一样讲究。”
“对了，明天要摆两桌，你有空不？”
刘庆元可是知道，李复兴最近经常往李家庄跑，很少回城里，所以他得提前跟李复兴说一声。
“明天晚上？”
“对！”
“行吧，明天帮你弄点肉回来，香肠要不要？那边还有点，要的话等等直接带一些回去。”李复兴指了指一旁的柜子。
“要，能多个菜也好。”
香肠也是肉，怎么会嫌弃？
见顾成才也有些意动，李复兴便说：“成才也带一些回去吧。”
顾成才和刘庆元都会做人，带走香肠的时候，还留下了一块钱，说亲兄弟明算账，多少是个意思。
不能在发小这喝酒吃肉，完了还带着回去。
顾成才家里，他父母都有些感慨，现在家里不缺吃的，他们都明白，这是李复兴带来的。
“大哥，我想明天带到学校吃行嘛？”顾成才的大妹妹顾成芳问。
她现在可佩服大哥了。
回答她的，是自己老娘的一个弹脑壳。
“学校里的同学怎么吃，你就怎么吃，回来了我可以不管你。”
才吃了几顿饱饭，这就开始飘飘然了？
见妹妹被老娘教训，顾成才也不敢出声，只能递过去一个无奈的眼神。
“还有，以后不准在学校跟别人说家里吃什么，知道吗？”顾母给了女儿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知道了娘。”
二妹则是一直吃着大哥带回来的瓜子，一副吃货的模样。
……
第二日一早，李复兴照常看一分钱秒杀专区。
今天给的是十斤精米。
可算是又来大米了，正合李复兴心意，这东西多屯点是好事。
他接着又买了一些猪肉，切下了两份。
之前说好的，二大妈帮忙做饭，给一些肉。
李复兴接着来到二大妈家，二大妈正在门口洗漱。
“二大妈，之前说好的肉，您拿着。”
二大妈一看，顿时笑了起来，这肉可真好！肥肉厚厚的，几乎没有瘦肉。
“行，谢谢你了复兴！”
她马上就把肉拿去收好，等会闲下来，就拿去炼猪油，足够他们家吃很长一段时间了。
李复兴接着把另一份肉拿去给庆元。
庆元很惊喜：“这也太多了，我给你拿钱去。”
他以为能弄到一点就很不错了，没想到复兴给他弄来了一斤左右。
“让人帮忙留的，没事我就先走了。”李复兴接过钱，准备回李家庄一趟。
至于轧钢厂，他压根不想去。反正是采购员，去不去厂里无所谓，每个月的采购任务能完成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