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孟妃脸色大变，跪倒在地。
皇帝冷冷地看着她：“孟妃，你可知罪？”
孟妃浑身发抖：“臣妾…臣妾…”
“来人！”皇帝一声令下，“将孟妃打入冷宫，梁家所有人，即刻革除太医院职务！”
楚垂容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她扶起祖父，轻声说道：“祖父，我们回家。”
梁老爷子虚弱地点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欣慰。他知道，自己终于做了一件对的事。
楚垂容扶着祖父刚走出宫门，就见一名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来：“楚姑娘留步！边境急报！”
她接过密函，展开一看，脸色骤变。
边境传来消息，敌军投毒，边境三城百姓染上时疫，死伤无数。更可怕的是，敌军还在城外虎视眈眈，一旦城破，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有旨，命楚姑娘即刻启程，前往边境救治百姓。”小太监说完，又压低声音，“听说敌军用的是西域奇毒，太医院那些庸医都束手无策。”
楚垂容攥紧了手中的密函。她转头看向祖父，却见老人已经闭目养神，脸色依旧发青。
“我不能去。”她摇头，“祖父中毒未解，我得留下来照顾他。”
“垂容。”梁老爷子突然睁开眼睛，“去吧。”
“可是祖父您……”
“我这点小毒，死不了。”梁老爷子挥挥手，“边境几十万百姓的性命更重要。”
楚垂容还想说什么，温辰屿却突然开口：“我陪你去。”
“你的毒还没完全解。”
“无妨。”温辰屿站直身子，“边境战事吃紧，我本就该回去。”
楚垂容看着他坚毅的眼神，一时无言。她知道，这个男人从不轻易许诺，既然说了要陪她，就一定会做到。
回府收拾行装时，楚垂容换上一身戎装，腰间别着银针。她将头发高高束起，眉眼间透着英气。
“好一个女中豪杰。”温辰屿站在院门外，看着她的背影，不禁赞叹。
楚垂容回头，却见他也换了一身戎装，腰佩长剑，英姿飒爽。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却又仿佛说尽千言万语。
“时候不早了。”温辰屿率先打破沉默，“我们该走了。”
楚垂容点点头，转身向祖父告别。老人拉着她的手，欲言又止。
“祖父放心，”她轻声道，“我一定平安回来。”
马蹄声响起，两人并骑而行，向着边境疾驰。一路上，楚垂容不时查看温辰屿的脉象。虽然大毒已解，但余毒未清，她不敢掉以轻心。
“专心赶路。”温辰屿看出她的担忧，“我没事。”
楚垂容抿了抿唇：“你若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告诉我。”
温辰屿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突然笑了：“好。”
夕阳西下，两人已行至荒野。远处隐约可见炊烟袅袅，想是有个小村落。
“前面歇息片刻。”温辰屿说，“我有话要对你说。”
楚垂容勒住马缰，正要答应，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她回头望去，只见尘土飞扬中，一队骑兵正朝这边疾驰而来。
为首的骑兵手持令牌，远远高喊：“奉陛下口谕，宣楚垂容觐见！”
楚垂容与温辰屿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勒住了马缰。
“陛下口谕：朕已废除辛者库，以示朕励精图治之决心。楚垂容忠心为国，不计前嫌，特赐黄金百两，锦缎十匹。另，着即刻返京，为朕诊治旧疾。”
楚垂容眉头微蹙。边境疫情危急，她此刻哪有功夫为皇帝诊治旧疾？可这是圣命，由不得她推辞。
“陛下圣明。”温辰屿忽然开口，“只是边境疫情危急，恐怕…”
“将军有所不知。”为首的骑兵打断道，“陛下已派太医院新任院使带队前往边境。楚姑娘只需安心返京便是。”
楚垂容冷笑一声：“新任院使？莫非是我那位好父亲？”
骑兵面露尴尬之色：“这…”
“他连最基本的解毒之法都不通，如何救治边境百姓？”楚垂容声音陡然提高，“若是耽误了军情，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楚姑娘！”骑兵厉声喝道，“这是圣命！”
温辰屿见状，轻轻拉住了楚垂容的手腕。他能感受到掌下肌肤传来的微微颤抖，知道她此刻内心正在剧烈挣扎。
“垂容。”他低声道，“我陪你回去。”
楚垂容猛地转头看他：“可是边境…”
“我会派心腹将领前去接应。”温辰屿目光坚定，“相信我。”
楚垂容深吸一口气，终于点了点头。她知道，温辰屿向来说一不二，既然他这样说，必然已有万全之策。
一行人调转马头，向京城疾驰而去。夜色渐深，凉风习习，吹散了些许暑气。
“你说皇帝废除辛者库，是不是早有预谋？”楚垂容突然开口问道。
温辰屿沉默片刻：“或许是为了收买人心。新帝登基，总要做些表态。”
“呵。”楚垂容冷笑，“他倒是会选时候。我在辛者库受苦时，怎么不见他仁慈？”
温辰屿看着她倔强的侧脸，心中一痛。他何尝不知她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可他更清楚，眼下并非说这些的时候。
“小心隔墙有耳。”他压低声音提醒道。
楚垂容抿了抿唇，不再说话。马蹄声渐急，前方已能望见京城的轮廓。她忽然想起温辰屿方才说要对她说的话，正要开口询问，却见他已催马向前，与前方斥候交谈去了。
夜色中，她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这个男人总是这样，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又在她想要靠近时悄然退开，就像一团看不真切的迷雾，让她既想接近，又本能地感到畏惧。
楚垂容站在太医院的大门前，望着那熟悉的朱红门楣，心中五味杂陈。四年前，她从这里被押送进辛者库，如今却要重新踏入这片土地。
楚姑娘，陛下在御书房等候。太监尖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温辰屿站在她身旁，低声道：我在这里等你。
楚垂容点点头，跟随太监穿过重重宫墙。御书房内，皇帝正伏案批阅奏章，见她进来，放下朱笔，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楚垂容，朕听说你医术精湛，连太医院首座都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