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时木!”楚垂容终于忍不住了,“你是我亲哥哥,可你从来没有信任过我!我在辛者库受苦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出了事,你第一个就想到是我做的?”
“你……”
“够了!”温辰屿突然开口,“梁公子,你妹妹刚才一直在我面前,怎么可能去毁掉药材?”
梁时木一愣,这才注意到温辰屿的存在。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梁流徽也赶了过来。她看到满地的药材,惊呼一声:“这…这是怎么回事?”
“流徽,你来得正好。”梁时木冷声道,“你刚才在河边,有没有看到是谁毁了药材?”
梁流徽咬着嘴唇,目光闪烁:“我…我好像看到有个人影……”
“是谁?”
“我看到…看到楚姐姐往这边走……”
“你!”楚垂容气极反笑,“梁流徽,你可真会颠倒黑白。”
“你说你看到我往这边走?”楚垂容冷笑一声,“那你怎么不说说,你是什么时候看到的?”
梁流徽眼神闪躲,支支吾吾道:“就是…就是我落水之前…”
“有趣。”楚垂容缓步走到梁流徽面前,“你说你是不小心滑倒落水的,那你是怎么有空看到我的?”
梁流徽脸色一白,慌忙后退了两步:“我…我是在落水前看到的…”
“那你为什么不喊我?”楚垂容步步紧逼,“看到我往这边走,你不是应该叫住我问问我要做什么吗?”
梁流徽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还是说…”楚垂容忽然提高了声音,“你根本就没有看到我,你是故意落水,想要栽赃陷害我?”
“我没有!”梁流徽急忙辩解,“我真的看到了…”
“够了!”温辰屿突然开口,“梁小姐,你的衣服还是湿的,不如先去换身衣服。至于药材的事,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梁流徽如蒙大赦,连忙转身要走。
“等等。”楚垂容叫住她,“你的裙摆上,为什么会有泥土?”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梁流徽的裙摆上。果然,那里沾着新鲜的泥土,和药圃里的泥土一模一样。
“这…”梁流徽脸色煞白。
“你说你是不小心滑倒落水的,可是河边都是石头,哪来的泥土?”楚垂容冷冷地说,“除非…你根本就没有落水,你是故意把自己弄湿,然后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的时候,毁掉了药材!”
“不…不是这样的…”梁流徽声音发抖。
“那是怎样?”楚垂容逼视着她,“你是不是想栽赃给我,好让大家都恨我?”
梁流徽终于承受不住压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做的…”
“为什么?”梁时木难以置信地看着梁流徽,“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因为我嫉妒!”梁流徽突然尖叫起来,“凭什么她回来之后,祖父就对她这么好?凭什么她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关注?我在这个家里待了这么多年,付出了这么多,可是现在呢?所有人的眼里都只有她!”
“你…”梁时木气得浑身发抖,抬手就要打下去。
“住手!”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回头,只见梁老爷子拄着拐杖,脸色铁青地站在那里。
“祖父…”梁流徽脸色惨白。
“我早就该看清楚你的真面目。”梁老爷子冷冷地说,“这些年来,你在我面前装得多么乖巧懂事。可是现在我才明白,你的心肠竟然如此歹毒!”
“不…祖父…”
“来人!”梁老爷子厉声喝道,“把她给我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两个婆子上前,架起梁流徽就往外拖。梁流徽挣扎着,歇斯底里地喊道:“楚垂容!这都是你害的!都是你!我恨你!”
楚垂容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却泛起一阵苦涩。她转身要走,却被温辰屿拉住了手。
“别难过。”温辰屿轻声说,“有我在。”
楚垂容抬头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动容。这一刻,她忽然觉得,或许…她真的可以试着相信一次。
楚垂容轻轻抽回了手,低声道:“多谢将军。”
温辰屿眸光微动,正要说什么,梁时木却大步走了过来。他脸色阴沉,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楚垂容,你倒是好本事,这才回来几天,就勾搭上了温将军。”
“梁大哥!”温辰屿沉声喝止,“慎言。”
楚垂容却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讥讽:“梁大哥这话说得有趣。在你眼里,我就这般不堪吗?”
“你!”梁时木攥紧了拳头,“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要不是你,流徽也不会变成这样!”
“是啊,”楚垂容轻声道,“要不是我回来,她就能一直在你们面前装下去。梁大哥,你说我装模作样,那她这些年在你们面前演的又是什么戏?”
“你给我闭嘴!”梁时木猛地上前一步,扬起手就要打下去。
温辰屿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两个男人对峙着,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放手。”梁时木咬牙切齿地说。
“梁大哥若是想打,”温辰屿淡淡道,“不如先打我。”
楚垂容看着温辰屿的背影,心头微微一颤。她记得在辛者库的那些日子,每当有人要打她,从来没有人会站出来替她挡着。
“呵,”梁时木冷笑一声,“温将军,你可知道她是什么人?害得贵妃娘娘小产,连累我们院使府差点被抄家,这样的人也值得你护着?”
“大哥!”楚垂容突然提高了声音,“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那件事与我无关。但我今日就问你一句,当初我被打入辛者库的时候,你可曾想过查一查真相?”
梁时木一怔,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你们一个个都觉得我该死,连问都不问一句就把我推出去顶罪。”楚垂容笑得凄凉,“如今倒来怪我害了梁流徽?”
“你…你少在这里颠倒黑白!”梁时木语气虽重,底气却不足。
“行了,”楚垂容摆摆手,“我累了,先回去了。”她转身要走,又停下脚步,“对了大哥,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改姓吗?因为从那一刻起,我就不配做你们梁家的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