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时木抬头,楚垂容的眼神让他心头一颤——那是怎样的眼神啊,明明如此平静,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冰冷和决绝。
“回去吧,大哥。”楚垂容转身,靠在温辰屿肩上,“我累了。”
温辰屿一个眼神,梁时木立刻明白自己不受欢迎。他踉跄着站起身,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深深看了楚垂容一眼,转身离去。
“你真的不打算原谅他们任何人吗?”温辰屿轻声问道。
楚垂容望着梁时木远去的背影,眼神复杂:“也许有一天会吧…但不是现在。”她抬头看向温辰屿,“现在,我只想看着梁流徽,也尝尝被全世界抛弃的滋味。”
楚垂容眯起眼睛,思考着言玉背后的势力。她四年的辛者库经历让她明白,京城的水有多深。
“让我猜猜,是不是与当年贵妃流产一事有关?”楚垂容轻声道,眼中闪烁着冷意,“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有一条看不见的线串联着。”
温辰屿紧了紧搂着她的手,沉声道:“确实。言玉与梁流徽的关系不仅仅是男女之情,背后还有更深的势力牵扯。”
“梁流徽状若疯魔……”楚垂容冷笑一声,“倒是没想到她对言玉的情感如此深厚。当年她抢走我的一切时,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温辰屿注视着楚垂容的侧脸,那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冷,却也透着一股不可摧折的坚韧。他心疼地抚上她的脸颊:“言玉不值得她如此。”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重情重义的。”楚垂容轻叹,眼中闪过一丝苦涩,“言玉若真心待她,又怎会拿她做挡箭牌?”
远处又有一骑飞奔而来,马蹄声急促如雷。
“将军!”又一名侍卫翻身下马,抱拳道,“梁府老爷子派人来寻楚小姐,说是梁大少爷带着人闯入楚小姐的住处,与我们的人起了冲突!”
“梁时木?”楚垂容脸色一变,心中顿时涌起不祥的预感,“他为何要去我住处?”
“据说是…要找楚小姐算账。”侍卫犹豫了一下,继续道,“梁大少爷说是楚小姐害了他妹妹,要为梁小姐讨回公道。”
楚垂容冷笑:“我倒要看看他如何讨公道。”她转向温辰屿,“我们回去吧。”
温辰屿沉着脸点头,一把将她抱起,大步走向马车。
“楚垂容!”一声怒吼传来,只见梁时木满脸狰狞地出现在不远处,身后跟着几名家丁,“你这个毒妇,害我妹妹还不够,现在连言玉都要害!”
温辰屿眼神一冷,将楚垂容护在身后,挡住了梁时木的去路:“梁大少,你这是何意?”
“何意?”梁时木怒极而笑,指着楚垂容颤抖道,“她害得流徽晕厥不醒,现在还用卑鄙手段陷害言玉!温将军,我敬你是朝廷重臣,但这是我梁家的家事,请你不要插手!”
“家事?”楚垂容从温辰屿身后走出,讽刺地笑了,“梁大少,四年前你们全家把我送入辛者库时,怎么不说是家事?如今言玉犯下大罪,你们倒想起来是家事了?”
梁时木脸色铁青:“你胡说什么?言玉怎会犯下大罪?”
“他意图毒杀皇上,证据确凿。”温辰屿冷声道,“此事已经查明,言玉已认罪。”
“不可能!”梁时木激动地大喊,“一定是你们设计陷害他!流徽说了,言玉是被你们冤枉的!”
楚垂容微微摇头:“梁时木,你还是这么愚蠢。梁流徽对你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当年她说是我害得贵妃娘娘流产,你们全家都相信了,可有人问过我一句?”
“那时证据确凿……”
“现在的证据更加确凿!”楚垂容冷声打断他,“言玉亲自下的毒,亲口承认的罪。他在花园中等着看皇上毒发身亡,却不想被人发现。这些证据,比起当年指向我的那些可靠多了!”
梁时木怔住了,显然没想到事情竟是如此。
“梁大少,回去吧。”温辰屿沉声道,“太医院院使府的脸面已经丢尽了,别再闹得人尽皆知。”
“我不信……”梁时木摇着头,突然发狂般冲向楚垂容,“你这个扫把星!从你回来那天起,我们家就没安宁过!”
温辰屿一把拦住他,单手便制住了梁时木的咽喉,将他提了起来:“你敢伤她一根头发,我便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梁时木被掐得面色发紫,两腿乱蹬,家丁们见状吓得跪地求饶:“将军饶命!我们这就带少爷回去!”
楚垂容走到温辰屿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放开他吧,他不值得你脏了手。”
温辰屿这才松开手,梁时木跌落在地,剧烈咳嗽着,眼中却仍是恨意。
“梁时木,回去告诉梁流徽,“楚垂容俯视着他,声音冰冷,“这只是开始。她夺走我的一切,我会一点点讨回来。言玉只是第一个,不会是最后一个。”
梁时木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她:“楚垂容,你别得意太早。咱们走着瞧!”
“梁时木,回去告诉梁流徽,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楚垂容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人,“想用言玉的事情来威胁我,她还嫩了些。”
梁时木狼狈地爬起来,指着楚垂容的手还在颤抖:“你…你这个毒妇!流徽说得对,你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是吗?”楚垂容轻笑一声,“那你怎么不问问,为什么言玉会突然对皇上下毒?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梁时木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因为有人给了他胆子,有人给了他毒药。”楚垂容一字一句道,“你那个好妹妹,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你胡说!”梁时木暴怒,“流徽她……”
话未说完,一名小厮慌慌张张地跑来:“大少爷!不好了!小姐她…小姐她要自尽!”
梁时木脸色大变,也顾不得再和楚垂容纠缠,连滚带爬地往回跑。
楚垂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果然如此。”
“你早就料到了?”温辰屿问道。
“梁流徽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以退为进。”楚垂容淡淡道,“她知道言玉已经认罪,便故意晕倒,再借着自尽来博取同情。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会以为是我们逼得她走投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