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做了个梦

    莫天哲想还手,但他一个读书人,平时就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哪里是霍端的对手。

    看起来是两个人对打,其实是霍端单方面血虐,很快莫天哲就被揍得趴在地上站起来了。

    霍端一弯腰,轻而易举地单手将他拎起来怼到墙上,昏暗的光线下,他俊美到昳丽的眉眼间满是煞气。

    “以后别再纠缠她,这话应该由我来说。”霍端俯身警告道:“带着你那蠢儿子从她家里滚出去,再让我看见你们父子两去骚扰她,别怪我不气!”

    当昨晚张大贵告诉他,若不是莫书文把盛苒苒推向狼口,她根本不会受伤时,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简直不敢想象,若是他没有找到盛苒苒,她会遭遇什么。

    失血过多而死?还是被血腥味引过去的狼群分而食之?

    无论是哪个画面,霍端光是想想,就觉得窒息。

    莫天哲被他揪住衣领几乎窒息,一张好看的脸此时涨得青紫扭曲,被松开后,他捂着脖子疯狂咳嗽。

    好不容易气息喘匀,抬眸看去,却见霍端此时看他的眼神如同看着路边一条野狗,而后转身就走。

    那种蔑视,将他的骄傲击得粉碎!

    他一双眸子已经猩红,已经理智全失,从旁边的墙角捡起一块砖,面目狰狞地朝霍端后脑拍去!

    细微的破风声响起时,霍端已经察觉,本能地要躲开,却在这时看到盛苒苒出现在走廊里,正大步走来……

    他睫毛颤了颤,垂眸掩去眼底郁色,装作一无所知地继续往前走。

    “小心——!”盛苒苒推开走廊门的瞬间,正好看到莫天哲扬起板砖朝霍端的脑袋砸去,下意识惊叫出声!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那一砖头生生砸中霍端,鲜血瞬间从他脖子处淌下来,他身形晃了晃,踉跄着往前倒。

    莫天哲没想到盛苒苒会突然出现,有一瞬间的慌乱,“苒苒……”

    盛苒苒眼疾手快地扶住霍端,摸到一手的血,她转头目光森然地盯着莫天哲,“莫天哲,我跟你没完!”

    霍端半个身子的重量虚虚地压在她身上,下巴耷拉在她肩膀上,有气无力道:“我没事。”

    只听声音会让人以为他快要死了,然而拄着拐杖追出来的张大贵瞠目结舌地望着他端哥那小心得逞的模样,下意识看了看面如土色的莫天哲,又看了看满脸焦急心疼的盛苒苒,突然福至心灵!

    他哀嚎一声夸张地扑上来,“端哥?端哥你怎么样了端哥?怎么流这么多血?你别吓我啊端哥!苒姐,我端哥不会要死了吧?”

    ‘死’字就像一柄利箭扎进盛苒苒心头,她扶起霍端回到走廊,慌张地呼喊着医生。

    医生很快闻声赶来,给霍端止血包扎。

    院子里,莫天哲透过朦胧的玻璃,看着走廊里为霍端担忧的盛苒苒,一颗心一沉再沉,浑身的血液仿佛都流失了,浑身泛着彻骨的冷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手里还拎着带血的板砖,下意识扔开。

    然而紧接着,走廊里出现两个警察,和医生说了几句话,便朝莫天哲所在的方向大步走来。

    莫天哲本能地想逃,但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他刚才砸伤霍端时,许多人都看见了。

    ——

    霍端没想到自己装一下,会把盛苒苒吓到应激。

    她一直挂着吊瓶守在他身边,紧紧地盯着他,像是生怕一眨眼,他就消失了似的。

    霍端后悔不迭,劝了半天都无法把她劝回床上躺着,最后实在没办法了,跳下床蹦蹦跳跳了几下,以示自己并无大碍。

    结果这一幕被医生看见,被医生骂了一顿,还殃及了盛苒苒:“都说了你现在脑震荡,要静养!静养不懂吗?不想死就快躺回去!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不懂事,一个两个的以为我们当医生的很闲么?”

    霍端:“……”

    盛苒苒:“……”

    两人都老实了。

    盛苒苒在霍端旁边的病床上躺下,盯着头顶的吊瓶一动不动。

    良久,她说:“我做了个梦。”

    霍端嗯了声,表示自己在听。

    盛苒苒道:“我梦见那天之后,你被当成强\奸犯抓去游街坐牢,我还是嫁给了莫天哲。我们都过得不好,最后你死在他乡,只有骨灰被送回来。”

    那天是哪天,霍端心知肚明。

    她语气平静,像开玩笑似的,如果不是霍端见过她做噩梦时那异乎寻常的反应,他兴许也会开玩笑接一句‘我命真苦’。

    他侧身而躺,在逐渐亮起的晨光中凝视着她明艳好看的侧脸,很轻地说了句:“只是梦而已。”

    盛苒苒所有的不安,都被他这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击散。

    她喃喃道:“对,只是梦而已。”

    她只是太害怕自己睁开眼,发现所谓的重生只是自己临死的一场幻梦。

    天大亮时,小七拎着五个大饭盒了来到卫生所受伤的三人送饭。

    同时带来一个消息。

    “莫天哲被抓了你们知不知道?听说是跟人起冲突,用砖头砸伤了人,当场被警察带走了。”小七一脸八卦,“唉,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连莫天哲那种草包都打不过。”

    ‘倒霉蛋’霍端面无表情地塞了口五花肉,冷声道:“你很闲么?”

    小七茫然地啊了声,张大贵在旁边噗嗤笑出声,瞬间挨了霍端一脚。

    张大贵哎呦哎呦地叫起来,小七预感不妙,偷偷摸摸想跑,盛苒苒捧着碗,笑眯眯地继续吃饭。

    阳光从窗户落进来,照得男人的耳垂通红。

    这温馨的一幕仿佛在瞬间定格。

    吃过饭后,盛苒苒让小七跑趟县城,帮自己去百货大楼请假。

    没想到小七回来时带着郑经理。

    郑经理原以为盛苒苒只是个感冒啥小病小伤,走进病房一看,没想到会见到个满身是伤的家伙。

    他险些没认出盛苒苒来,“怎么搞的?昨天不还好好的吗?回家途中被人打劫了?”

    除了这个,他想不到还有别的原因,毕竟盛苒苒长这么漂亮,难免招些不三\不四的人渣盲流。

    盛苒苒:“不小心摔的。”

    除了胳膊上的咬伤,她身上其他地方的伤说是摔出来的也是事实。

    防止郑经理再问下去,她连忙转移话题:“郑经理怎么来镇上了?”

    郑经理叹气:“唉,甭提了,都是糟心事儿。”

    “您坐下说。”小七非常有眼色的搬来凳子,等郑经理坐下后又倒了杯水给他。

    郑经理赞赏地夸了句:“这个小同\志机灵。”

    盛苒苒忙说:“是,他叫小七,您别看他才年纪小才十七,脑子灵光的很。”

    郑经理顺着话头问了句:“这个年纪怎么没去学堂呢?现在不比以往,高考已经恢复,好好读书,总比待在农村里有出路。”

    小七挠了挠头,“家里穷,孩子多,父母养不起,我上完初中家里就没钱供了。”

    郑经理:“没找工作?”

    小七下意识看向盛苒苒,第一次为自己的游手好闲感到羞愧,他这是给未来的嫂子丢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