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罗网却如冰雪遭娇艳,猛然瓦解。

    二人面色惊变,已知及其不妙,到达生死攸关一刻了。

    崔仲明心间一乱居然临阵而逃,狼狈至极的滚开一丈,余下崔伯明承受这一剑。

    轰!

    血溅如狂潮,飞射十余丈。

    宁长安落地,崔伯明已尸骨尽毁,化为烂泥。

    崔仲明一声惊叫,已然魂不守舍、肝胆俱裂,直吓得飞身而逃,宁长安残酷一笑,三个呼吸之后已然出现在崔仲明身后,剑尖一扫,崔仲明登时身首异处。

    回身后一剑了结了将死未死的崔季明,宁长安扛起幽寒断魂剑,越上马车,急急驱车直走永安府。

    其余人等,具为乌合之众,宁长安全然不顾。他却不知,那伙计打扮的小伙,眼中竟有一道厉芒闪过,并不显得惊恐,而是注目远去的马车,嘴角勾起了一个冷酷的弧度!

    武昌别府一战,惊现江湖神秘至极的传奇刀明月刀,二度现身,救下宁长安性命,并公然挑衅深不可测的大师楼,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可以想见惊蛰九义与明月刀定然关系匪浅,一时间惊蛰九义名声大噪,江湖各路传言在此不一而足。

    亦是武昌别府一战以降,许多蛇鼠之辈,本有许多暗地里偷鸡摸狗欲冷箭伤人的小动作,阴谋诡计,到达现在,亦已开始收敛,还觊觎宁长安这一座“活金库”的人,才是真正的高手、真正的爱财不惜命,是真正的野心疯狂之辈。而觊觎宁盛道遗宝之心不死者,才是真正有势力,有能力的巨擘、大佬。

    各方争夺,明争暗斗,诸般杀伐,流血牺牲,本就是大浪淘沙,真金始显的一个过程,做不得弄潮儿,就还是安安心心呆在浪潮里苟安为妙。

    出头鸟不好当,想一飞冲天更不容易,飞上天空,离那荣耀的太阳太近,也有可能灼伤自己。

    宁长安驾车疾行,快马一鞭,

    马车冲下山梁的气势,自是大步而来,潇洒而去。一战之下,尽屠杀手一道极具凶名的司命三陀,可谓壮举。看的许多人心惊胆颤,许多人暗暗叹息,许多人更是寒心,当然也不少暗暗称快之人。

    司命三陀对上一个晚生后辈,居然连司命三才刀阵都未施展出来,惯以配合默契、心有灵犀的三兄弟居然已被各个击破,一时间被江湖中人引为此战失败的最大败笔,沦为一时之笑柄。

    宁长安亦因此战,再度成名,自是后事。

    且说宁长安驾车直奔永安府林家小府邸。

    马车飞快已近城门,宁长安自是一挥马鞭,冲将进去,此时此刻,药材到手,要救兄弟姐妹之性命,当然是不能容片刻耽搁,行事从速为妙。

    哪里知道宁长安才到那城前百丈,已发觉情势不对,但见城门口近百于长剑兵卒肃立城门两侧,裂开军阵,个个面带杀意,为首一位军官更是举目直视而来,面上带着冷酷宁杀之意。

    宁长安心下一惊,暗道出城容易进城难,这些人要对我作梗,麻烦来了。

    倘若他被阻于城外进不得城,这药材有也就等于无。宁长安心下只是念头一转,便听的一声大喝:“赶车入城者何人?速速停车,我等奉公行事,例行检查!”

    宁长安只得将车停下,一手暗握幽寒断魂剑,静静观察这些长剑兵。只见这些长剑兵个个手拿大剑,身穿软甲,头戴红缨军帽,眼神冷酷,立于城前,动也不动,长剑立地,好如一尊尊石雕一半,足足一百分城门两侧而立,威严肃穆,极有纪律。宁长安暗暗以气机一扫,登时感到了暗暗的森冷杀意,登时心中惊讶,好精良的一队士兵,永安府的捕快、府兵是远没有这般素质。宁长安脑中一闪而过永安府府尹郭道崇的容貌,心下不由得有一丝忐忑,暗暗猜想这些杀气腾腾的长剑兵来自何处。

    他视线一动,便看到那军官手中多了一张缉拿手令,手令之上附有画像一幅,那军官眼中精光乱闪,一面看去,一面抬眼不住的打量着车上宁长安,突然一声大喝:“反贼宁长安,速速给拿下,不容脱逃!”

    宁长安登时一惊,想起来武昌别府之中唐胤正给自己按下的罪名,登时心中一寒,长身而起,立于车辕之上,一手持剑,冷喝道:“你们是哪家兵将,竟然在永安府前擅自拿人?”

    那军官抬手一挥,一百长剑精兵雷厉风行一般,已将宁长安连同马车团团围在亥心。那军官适才一声冷笑,一抖手中缉拿手令,冷喝道:“盘龙省镇国大将军并刑部尚书亲批缉拿手令,缉拿大逆不道贼子宁长安,胆敢反抗,就地处死挂于城头,曝尸百日,诛灭九族,以儆效尤!”

    宁长安面色一寒:“官文何在?”

    那军官冷笑一声:“量你有此一问!”自怀中取出一纸官文,其上两枚大印鲜红如血!

    宁长安心头一声冷笑:“好一个殆而不僵的唐胤正!”登时从车辕之上一跃而起。

    那军官一声冷喝:“拿下此贼!”

    宁长安疾掠一旁,欲要把战圈引开,至少不在车边,以免打翻那两口箱子,损坏药材。这药材千辛万苦才运抵此处,万不能有失!

    宁长安剑出如龙,直欲撕开长剑兵的合围,一剑杀到,这长剑兵悍然而进,显然是训练有素,久经杀伐,手中大于寻常剑兵所用白蜡杆要粗大一号的大剑一齐击出,顿时剑出如林。

    宁长安纵是能一剑伤得其中一二,也势必被这剑林扎死,当下手中长剑一扫,剑锋扫过地面,地上土石横飞而起,直扑这一方长剑兵之脸面。长剑兵但见沙石扑面只得连退三步躲避沙石打眼,这一刻,宁长安陡然听得身后一道破空剑吟,霹雳闪电一般直奔自己后心而来。宁长安心下一沉,听其声音,已知道这一剑力量之沉。沙场杀伐,两军交战,一波冲杀,讲求的便是一剑灭敌,调马而回,再度发起冲击,这样连环冲杀,异常的残酷,所以军中剑法多以霸道强力,威猛惨烈为主。宁长安背后杀来这一剑正是这个味道,杀气腾腾,一往无前。

    宁长安心下微一谋划,拖剑在地,猛然回头,双目一凝,眼神若鹰隼,已是看准了这一剑的来去之路,手上力量猛提,一声大喝,长剑自下而上经过头顶猛然抡起,一剑挞出,好如一条怒龙一般,幽黑冰冷的长剑骤然挞出,生生打在这一剑的剑尖之上。

    那使剑的军官眼神巨变,只是这一剑,已见出宁长安目力惊人,剑法之精髓,已是到粗中有细、及至毫厘之巅的精妙地步。

    那军官手臂猛然一折,也极是老辣,就在手腕、手臂受不得这巨力,将要断折之际,猛然撒手。这一撒手,原本攻向宁长安的猛烈一剑骤然倒折,力量不减反增,呼啸着破空而过,登时将一个长剑兵当胸贯穿,而长剑力量不减,直直插入城墙里,笃笃笃直响。

    宁长安回身一剑,拨开身后七八柄长矛的突袭,抬手反指那军官,冷喝道:“背后偷袭,鼠辈所为!你,报上名来,老子不杀无名鼠辈!”

    军官登时大怒,冷喝道:“老子方辽是也!”竟是没有摆出自己的军衔之类,反手接过一柄粗大铁剑,低吼一声挺强而来。

    宁长安长剑急点,透劲贯空,接连打飞八个长剑兵,撕开合围阵势,猛然大步冲出,身形已快如鬼魅,转眼间已冲出五六丈之远。

    方辽见状以为宁长安要逃,当下冷喝道:“贼子哪里逃?”速度也是不慢,远超众人从后袭杀而来,其余长剑兵分左右成合围夹击之势,更是发足追来。

    宁长安但见战圈已然转移,如何大战也伤不到药材,心中安定,身形猛然顿住,一个回身,速度骇人至极的猛提三倍,发声大喝:“方辽,死来!”

    众人但见这一幕,无不是一阵心悸。

    方辽内心狂跳,震撼宁长安速度好快,手中杀敌无数的铁剑猛然震动,战意升腾,杀意大起。

    宁长安的长剑已是狂龙一般,直奔方辽而来,方辽居然有胆不避,亦是狂霸无边的一剑杀来。一眨眼,两剑相接,方辽登时知道了宁长安剑上的厉害,身体倒飞而出,握剑的一条手臂软软垂下,整条手臂筋肉骨已被宁长安剑上透劲震碎,只有一层皮包着内力一团烂肉碎骨。方辽铁铮铮的行伍汉子也是忍不住嘶声惨叫,身形尚未落地,宁长安一剑已是横空而来,横扫千军如卷席,那方辽竟是避都不能,已被拦腰扫成两段。

    其余长剑兵远未杀到,但见这一幕,无不丧胆。

    宁长安长啸一声:“挡我者,死!”挺剑迎头杀出,剑尖乱舞,所到之处,惨叫连连,血花飞溅。生猛残酷的撕开了一条血路。

    剩余七十余长剑兵个个气喘如牛,面色惨白,双目中尽是惊惧之色。

    其中有一小头目大喝一声:“撤!”一干余者纷纷抬起地上二十余具尸体,并那方辽两截残躯,飞退回永安府。

    宁长安倒也不追,一个转身,就简直气的目龇迸裂,一根根头发都要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