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电话是良沅打来的。
电话中提到,他目前在C市动物园,因为院长的委托,他需要给孔雀园里的一只白孔雀检查身体。
但是检查结果却是,这只孔雀身体上并没有任何健康问题,良沅猜测,可能是心理上出现了问题。
“那只鹦鹉…你收到好评了吗?”
良沅的问话让蒲松琴觉得心里一顿,脸不自觉发烫。
“没…没有,真要算起来,任务失败了。”
“咳…”
电话那头传来良沅失笑声。
“没关系,现在正好有个机会,你来帮我给这只孔雀翻译。”
不知是不是蒲松琴的错觉,良医生的话温柔得让她觉得她从来没有认识这个人。
不对,他不应该生气吗?
自己可是把事情搞砸了呀。
就这样,蒲松琴赶着地铁就和黄爷出门了。
C市的动物园属于国有,公益性质的,所以门票价格很低,只要十元。
注重教育科普和野生动物保护。
而为了方便市民们参观,地铁线路还专门在这个地方设有站点。
由于黄爷不会喜欢口袋里闷闷的狭小空间,而地铁口又有安检,不怎么方便。
所以蒲松琴干脆还像上次那样,将黄爷挂在脖子上,当个围脖。
只不过,此时已经立春,天气也暖和了起来,蒲松琴里面一件吊带与长袖衬衫叠穿,脖子上再围个“貂绒”,那真是,潮到姥姥家了。
地铁上的冷气开得特别足,蒲松琴怕一会儿太热,所以专门挑了一个强冷车厢。
黄爷就这样围着蒲松琴的脖子,爪爪和嘴并用,拥着自己的尾巴。
黄爷的肚皮软软的,保护着蒲松琴的后颈,温温热热的触感,很舒服。
由于现在天气没那么炎热,选择强冷车厢的人很少,所以整节车厢里面就只有几个人。
蒲松琴刚找个座位坐下,旁边就响起来女人的尖叫声。
“你干什么!你的狗咬着我儿子了!”
蒲松琴疑惑转头,地铁上怎么会有狗呢?
她带着黄爷上地铁都是藏着掖着的,好不容易才躲过安检,谁这么冒险,将狗给带上开了。
正想着,她这才注意到,自己旁边坐着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体态丰腴的女人,她怀里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正护着他的手。
小男孩的手看起来有些发红。
小男孩也像是被吓到了,也一个劲儿擦着自己的手,张着大嘴,哇哇直哭。
嘴里喊着“它咬我手了!我手要断了!”
而她们正对面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
满脸的皱纹,好像还有点儿耳背,女人刚才如此蹦高的声音,她都没有听见。
而老太太的腿侧,地铁座椅旁边,安静地趴着一只奶油色的拉布拉多犬。
女人见老太太没什么反应,火气更旺。
直接攥着地铁的栏杆站起来,将儿子护在身后,冲到了老太太跟前。
“老太婆,跟你说话呢!我儿子被你的狗咬了!”
老太太好像才恍惚了一下,赶紧对女人赔礼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小Q没有注意。”
然而她道歉的时候眼睛却直视着前方,女人明明在她的斜上方,她全程都没有看向那个方向。
可是女人却不依不饶。
“怎么,想道个歉就完事了?”
“我儿子可是未来祖国的花朵,国家的栋梁,要是他的手废了,你这个半截入土的老太能赔得起吗?”
“还有,地铁上可是明文规定不能够带宠物的。你这老太太怎么偷跑上来的!”
“乘务员!乘务员!快把这老太赶下去!”
女人的声音犹如高音喇叭,把蒲松琴和黄鼬都虎得一阵一阵的。
黄爷尾巴也抱不住了,直接成一个倒“U”挂在蒲松琴的脖子上,两只爪爪往耳朵旁放。
这女人的嗓门也忒大了点!
这时候地铁上的安全员也被吸引了过来,连忙询问怎么回事。
那女人更是对着安全员尖叫,指着趴在地上的拉布拉多道。
“你们怎么回事!怎么让人把狗带上地铁!”
“这狗将我儿子手咬伤了,得安乐死!这老太太扰乱治安,得送警局!”
这时候,安全员转向了老太太。
老太太此时再耳背,也听到了女人说的话。
她显然也有点儿惊慌害怕。
“对不起,小Q它之前从来没这样过,能不能不送警察局,我赔你们钱!”
说着老太太一边用手向下探索着,摸到拉布拉多的脑袋轻轻安抚,一边从包里掏出了一张有些年代感的红本本。
是存折。
蒲松琴害怕安全员真的把人给赶下去了,于是赶紧拦在了老太太面前。
蒲松琴礼貌地跟安全员打了招呼,并解释道。
“这位老人有视觉障碍,而这边的拉布拉多是导盲犬,是可以上地铁的。”
国家法律规定,导盲犬可以进入公共交通。
“导盲犬?什么导盲犬?可是它咬人了呀!”
“这事儿能怎么算吗?”
女人的厉声尖叫震得蒲松琴脑袋疼。
而小狗狗被指着鼻子骂也低垂着眼,鼻子发出“呜呜哼哼”的声音,听起来很伤心。
我没有~我没有~
小Q委屈~是他非要掰开我的嘴,将手伸到我嘴里的。
“是你的孩子自己将手伸到拉布拉多的嘴里的!”
蒲松琴直接将小Q的话翻译了出来。
“什么?”
女人的神色难掩震惊,而身后的小男孩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停止了哭泣。
蒲松琴看着小男孩儿被揉搓得红红的手。
如果这只拉布拉多真的用力的话,小男孩儿的手一定会见血。
可上面除了他自己刚才不住揉搓的痕迹,并没有别的。
这只小狗还是脾气太好了!
“怎么可能,你少在这儿胡说!你刚上地铁,你又不可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