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三万三吧，已经够了。”
江云舒说：“一台三千块钱的利润并不算少。”
至少，对她来说已经够了。
而且，复明的利润再高，一旦全息出现后，也不过是洒洒水而已，说不定连全息的零头都比不上。
现在的钱，对江云舒来说只是一串永不可能清零的数字。
董木晗没再说什么，但在心里暗暗想，要在其它地方把云舒的待遇补上去，不能让云舒吃亏。
深夜，未来科技公司无声无息地在官博上面发布了一款新品视频。
这个视频很简短，甚至没有配文，看上去像是员工深夜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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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琪结束完一天的工作，揉了揉酸疼的眼睛，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
她是今年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一年前还被陌生人认作是高中生，现在已经是彻彻底底、满脸沧桑的社畜了。
从前她还有心思打扮自己，给自己画个美美的妆，现在的她每天蓬头垢面，光是活着就感觉耗尽了全部力气。
在这个就业率越来越低的社会，她因为大学念的是电子计算机专业，找工作想时候并不算很困难，毕业后找了个薪资还可以的程序员工作。
月薪一万五，上六休一，经常加班到晚上九点。
说实话，这个工作真的很累，而且她的眼睛因为长时间接触电脑屏幕，也得了干眼症，总是感觉酸涩难受，即便滴了眼药水也没用。
医生劝她好好休息，不要用眼过度，说是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她的干眼症会越来越严重，甚至会影响到视力。
可是她的工作就注定了她不可能不面对电脑。
现代的白领金领各种领，有哪个不用电脑的啊？
她也就是使用频率更高一点。
孟琪的母亲又打来电话。
“妈，我知道的，其他工作我也在找，但没找到合适的。”
“哎呀，你说的那个工作，一个月工资只有两三千，工作是轻松，但如果想养活我，那就一点也不轻松了。”
“我现在光是房租一个月就要一千块钱，更别提加上水电之类的了。”
孟琪也很无奈，她明白母亲是关心自己，但是她是虽然物欲不算高，却也喜欢买吃的，买新奇的东西。
她还想给自己攒一套房，想给自己出租屋换上智能家居，一个月两三千的工资，她恐怕工作一百年也攒不出一套房来。
孟琪挂完电话，潦草洗漱了一下躺到床上开始刷手机。
床就是她最温柔地故乡，一躺到床上，一天的疲劳仿佛都在缓缓释放出来。
孟琪打开微博，准备看看自己关注的几个搞笑博主，目光却落在了一则更新的视频上面。
她微微一愣，想起来这是自己几个月前关注的科技公司。
好几个月不发动态，怎么一发只发一个视频，连个介绍也没有？
孟琪心中好奇，点开视频。
视频里，是一个在屋子里枯坐的老人，老人头发发白，衣服朴素但整洁，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
这是一间大概二十平米的卧室，挨挨挤挤地被塞了很多东西，衣柜、床头柜、书桌，留给老人行动的地方只剩下大概两三平米。
孟琪目露同情。
她已经明白了，老人是一个盲人。
但是一个科技公司发一个盲人相关视频干什么？难道是想呼吁大众关爱盲人吗？
孟琪笑了一下，微微抿嘴，继续往下看。
视频的音乐基调转为低沉、悲情，让孟琪的心情也跟着往下沉。
视频转场。
厨房里一个年迈的老人正在忙着煮饭，厨房里雾气腾腾。
看样子，应该是老人的妻子。
随着镜头的移动，孟琪知道，这是一对独居老人。
丈夫是个瞎子，而妻子腿脚不好，还有挂在墙上的照片，似乎在说明家里的孩子有很久没有回家了。
孟琪翻了个身，鼻尖有点酸。
她想妈妈了。
盲人，要怎么在这个社会上生活呢？
从前的孟琪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她觉得光是自己的生活，就已经让她疲惫不堪了，她没有心情再去关注这个世界上别的角落里，是不是有人过着更加痛苦的日子。
孟琪继续往下看视频。
老人因为看不见东西，在卧室里摔倒了。
虽然摔得不是很严重，但是他太老了，骨头也不行了，于是这一摔，就摔进来医院，在床上躺了三个月。
这一躺，给原本就贫穷的家庭雪上加霜。
但夫妻两个谁也没有嫌弃谁。
只是让他们悲伤的事情是，他们给孩子打电话，想叫孩子回来看看，却被挂断。
孟琪看得又想掉眼泪了。
她想到自己，妈妈在家里会想她吗？会觉得孤单吗？
她的母亲总是很为她着想，有什么委屈也从不和她说。
诶……
孟琪有想过叫母亲和她一起居住，可是她现在租房房子，只是一室一厅，面积狭小，唯一的优点就是距离公司比较近。
这样的房子，她一个人住也就算了，若是叫母亲过来，看了肯定要心疼。
毕竟她家里虽然在农村，却修了别墅，只是用来种菜的前院，都有她现在租的这个房子的两倍大。
诶。
孟琪在心里叹息一声。
手机上的视频缓缓暗了下去。
孟琪看着视频。
这就结束了吗？
没有结束。
黑暗中，忽然有人在敲门。
窸窸窣窣，似乎是老人在摸黑前进。
伴随着吱呀声，门缝外的光冲破黑暗照了进来。
“您好，您的快递到了。”
妻子接过快递，脸上有着期待和紧张。
孟琪心里泛起好奇，这是什么东西？是未来科技公司的新产品吗？
妻子小心地把快递拆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一副眼镜，一个手环。
孟琪越看越迷茫。
搞不清楚这东西会让一对盲人夫妻的生活产生了什么改变。
很快，妻子把手环给丈夫戴好，还给丈夫戴上了眼镜。
“能看见吗？”
这是妻子的声音。
孟琪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能看见吗？”妻子又重复了一遍，她正失望地准备收回手，就见丈夫准确无误地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能看见，我看见了。”
丈夫伸出手，轻轻把妻子的头发别在耳后，随即把她搂进怀里：“我看见了，你和我想的一样好看。”
“这些年，辛苦你了。”
孟琪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视频已经结束了，只剩下两行黑底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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