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舒开始观察手术后小白鼠的状态。
第一天，小白鼠有些虚弱，但能够自主进食。
第二天，小白鼠的眼睛亮了一点，看上去活泼了不少，吃的东西也变多了。
第三天，小白鼠变得和周围没有做过手术的小白鼠差不多，喜欢在笼子里乱跑，嘴里也没有停下过。
江云舒又等了几天，这几天一直在给小白鼠调养身体，最后把它放到笼子里进行运动测试。
速度正常，跑步频率正常，跑完后没有剧烈反应，寻找到食物后继续平静进食，和其它的小白鼠看起来差不多。
手术很成功。
小白鼠没有排异反应。
“再多做几个对照组。”
江云舒一锤定音：“我去找老师帮忙，请她帮忙请几个医生。”
思来想去，这件事其实更适合让老师出面。
毕竟医生是要进实验室的，需要经过季山雁同意。
与其自己找好，再让季山雁确认身份没有问题，不如直接交给季山雁。
“你说什么？”季山雁怀疑自己听错了。
在实验室这么多年，她早就学会处变不惊，然而江云舒说出口的话，差点让她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江云舒神色自若：“我已经成功调配出诱导小白鼠器官定向分化的药剂，并且做了简单的实验，给小白鼠体外培养了一个新的肺。”
“上周，我们还用体外培养的肺给小白鼠成功进行了换肺手术，观察下来，换肺手术后的小白鼠没有发生排异反应，现在的身体也已经恢复正常。”
“但是样本毕竟现在只有一个，实验论据还不够充分，我需要再多几个样本，所以想请老师帮忙找几个能给小白鼠做换肺手术的医生。”
季山雁：……
是她落伍了，一个月不见，自己的学生居然强到了这个地步。
这是一个月，不是十年，更不是一百年。
季山雁想，生物界要地震了。
而震源就在她面前，震中心就在这所实验室。
看季山雁不说话，江云舒以为她有点为难：“要是不行的话，我自己找也是可以的，只是到时候麻烦老师你签字，让他们进一趟实验室。”
江云舒补充：“手术设备我这里有一套，但是可能不太够。”
季山雁深深吸口气，克制住自己激动的想要走来走去的心情：“你需要几个医生？我去找。”
江云舒迟疑：“越多越好，最少要10个吧。”
季山雁：“……”
“你打算给多少小白鼠做换肺手术？”
江云舒谦虚：“暂时先做个一百个，如果不够的话，后面再做。”
一百个哪里不够，一百个差不多是正好，如果只是确认实验是否成功已经远远够了。
季山雁：“好，我去找。”
“器官已经培养好了吗？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实验？”
江云舒：“肺和其它的器官都正在培养，大概这周五就可以开始实验。”
季山雁看了一下手表，今天是周一，还有四天，她点头：“好，我会在周四前把人找齐，让他们赶过来。”
“对了，你第一个手术是怎么做的？”季山雁记得江云舒应该不会换肺才对？
江云舒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老师您儿子做的。
她小声：“是开霁做的，实验很成功，他的手很稳，我感觉他当医生也很有天赋。”
季山雁哭笑不得：“你的手也很稳，要是给你时间，你肯定也能当个出色的医生，你想当吗？”
“那不行。”江云舒严肃道，“我觉得实验室就挺适合我的。”
季山雁失笑：“我就知道你。”
“不说了，我去找人了，一时间要找这么多能做换肺手术的医生也是挺难的。”
关键是还得找嘴严有实力的，不过好在傅氏旗下有医院，傅氏也有专门的医疗团队，这么多年下来，找几个可靠的医生并不算很难。
“好，麻烦老师了。”
季山雁走出去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她难以克制住激动的心情。
太可怕了，太恐怖了。
这个实验要是成功了，她不敢想象医疗界会发生多大的地震。
她原本只是觉得云舒能做出一些成果，比如发现某种物质能一定程度上影响细胞分化，这种发现虽然不大，但至少发表一篇sci不成问题。
然而现在，江云舒告诉她，自己小看她了。
她实在太有天分，并且有毅力了，季山雁突然很庆幸自己当初特意飞到盛世去把她招入门下。
季山雁深吸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随着电话接通，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找几个可靠的并能够给动物做换肺手术的人来，速度要快，尽量在周四前找到十个以上的人送到A市。”
“是，季总。”
这一夜，许多医生悄悄消失。
网上的病患论坛发出有人发现自己所在的医院一下子没了三四个医生，感到很奇怪。
你们那的医生都开始回家过年了吗？
一楼：没有呀，还在呢
二楼：我这也有个医生不见了，不过我爸爸的手术是在下下周，医生现在回家过年也好
三楼：大部分医生都还在医院里吧，就算有少的，也只是一两个，可能是生病了之类的
楼主回复四楼：我这里能做手术的医生不见了4个，如果说同时生病也太巧了吧，一个医院，能做同类大手术的医生能有几个呀？怎么可能刚好全倒了
七楼：楼主不会是在XXX医院吧，我也在这里，我昨天看见某科有四个医生坐上小车离开，看方向是去飞机场
十二楼：会不会是医学界有什么交流会之类的？
十五楼：交流会不可能连夜赶去，也不可能临时通知，我感觉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据目前了解，失踪的医生都是各大医院的名医，能上手术台，而且成功率不低的那种
二十楼：可是能有什么大事呢？医学界已经几十年没有大地震了吧，医学不管是医药还是手术界的发展都很难的
二十五楼：……是啊，我一直关注我母亲的病有没有新的治疗技术或者新药，但二十几年了，还是没有。这样下去她就要离开我了，可现在的医疗技术拿这个并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靠等，一直等，我感觉自己似乎在等一个不会发生的奇迹，有的时候看着痛苦的母亲真的很想放弃，但又舍不得她离开我，特别矛盾……
三十五楼：谁不是呢，这个论坛里很多人都在等奇迹发生，可是能等到的……看看这么多年的贺喜帖也就知道了，不过十指之数
四十七楼：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医学界有大事发生的猜测是真的，我觉得如果真的有大事，能让这么多医生一起走的肯定会是一件很好很好的事
五十六楼：希望是好事，哪怕只是小小的好事，我也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