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舒不动声色地问：“U药剂现在还在售卖吗？”
余菲：“明面上没有，但是背地里……”
“但是即便售卖，应该也改版过了，毕竟U药剂初版副作用很大。”
余菲说：“我劝你不要和章绉走太近，也是因为沾上她不会有什么好事，如果你想专心做实验，就不要管她的闲事。”
江云舒有种预感，云中天走私的就是U药剂，或者是升级了但是没有升级多少的改良版。
至于余菲口中的商人……
“那个商人被捕了吗？”
余菲摇头：“没有，他逃到国外了。”
国外？
云中天的药就是国外运来的，对上了。
江云舒皱皱眉：“那为什么章绉现在会在实验室里？”
“因为，”余菲吐出一口气，“她在牢里说自己会想办法研究出初版U药剂的解药。”
“大家都不肯信她会研制解药，也不希望这个危险的人在外面生活，但是况教授出面保释了章绉。”
“况教授愿意为章绉出去后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加上章绉当时确实是未成年，她就被放了出来，但条件是终身需要携带监视手环。”
“章绉同意了。”
江云舒回到实验室的下午就见到了章绉。
章绉一直是独来独往的，除了自己的实验室和况教授的实验室，她从不在任何地方久留。
江云舒观察了她几天，发现实验室里的人比起她，似乎更讨厌章绉。
但是她们不会做什么，只是无视，章绉犹如幽灵一样生活在这个研究所里。
如果不是江云舒记得自己亲耳听到章绉和自己说过话，她恐怕会以为章绉是个哑巴。
章绉像个阴冷，潮湿，某种令人不喜欢的地下生物。
“云舒，你的这个表格……”况恬看着江云舒交过来的表格微微皱眉。
这几天下来，江云舒渐渐得到了实验室的认可。
主要是她真的很努力，而且能力也不错，很少有人会一直讨厌一个没什么错，又积极向上的人。
况恬：“要不你问问章绉吧，她熟悉这个。”
时隔一周，江云舒再次从别人嘴里听见了这个名字。
她心脏一跳，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好。”
江云舒敲响了章绉实验室的门。
“请进。”
是类似于某种枯木的声音。
江云舒踏进了章绉的实验室，这是一间大概六十平的实验室，在各个角落装了十二个摄像头。
其它实验室的摄像头正常最多是四个。
江云舒走到章绉身边，章绉正站在实验台边。
实验台这里有三个摄像头。
章绉很老实地站在了三个摄像头都能清楚地拍到自己的位置。
……这所实验室没有人关注她，但却又处处有人“关注”她。
章绉语气平静：“有什么事吗？”
“况老师说你能帮我看看表格。”江云舒露出一个笑容。
章绉放下手中的玻璃管：“你不该听她的话来找我。”
“你出去吧，表格余菲也可以看，刚好她也和你是同一个导师。”
江云舒耸肩：“余菲现在不在研究所。”
章绉抿了一下唇，很快又复原，好像从没有过情绪波动一样：“那我帮你看完，你就走吧。”
她接过表格，认真地看了几眼：“你的三维构象有问题，所以表格看上去不太对，把三维构象重新做一下，应该是样品里面有杂质，样品处理干净一下就好了。”
说完，章绉：“就这些，你出去吧，我要忙了。”
江云舒说了谢谢，往门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看了一眼章绉的背影。
如果不是余菲和圆脸女生说的话，她还真的不知道原来章绉身上有这么大的事。
“想要研究出解药吗？”
江云舒喃喃。
但是已经五年了，有成果了吗？
如果没有成果，章绉会怎么想，监控的那一边又会怎么想。
况恬看见江云舒回来，挑眉：“章绉和你说了吗？”
江云舒：“说了，我回去重新做一些样品。”
样品不是江云舒处理的，而是另一个女生，江云舒只负责作图，但是数据错了，现在那个女生在忙别的，她重新做一下样也不废什么时间，还能熟悉仪器。
况恬点点头。
接下来几天，况恬每隔一两天就会叫江云舒去找章绉。
余菲拉住江云舒的手腕：“你不能再去找她了。”
“和她走太近不是好事。”
“你是季老师的学生，和一个犯……走那么近不好。”话到一半，余菲还是没有把那句犯罪分子说出口。
“我会去找况教授说，让你别和章绉走太近。”
余菲有些生气了，况教授这是干什么呢，明明知道章绉是什么人，还这样。
“我要和季教授告状。”
看得出来余菲是气狠了，居然连要告状的话也说出口了。
季山雁刚进实验室，猝不及防听到这句话：“怎么了？什么事要告状？刚好我现在就在，有什么直接说吧。”
余菲僵了一下，没想到季山雁就在身后。
她嚅嗫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说：“导师，我觉得云舒还是跟在别的教授身后学习吧，况教授不适合云舒。”
季山雁看了一下自己的两个学生：“为什么？”
余菲：“况教授总是让章绉和云舒单独相处。”
季山雁明白了，章绉确实是一个问题，况恬这事真是太没分寸了，以为云舒和她是一样的人吗？
她微微皱眉，对况恬有了不满：行，“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和况恬提的。”
“云舒你这几天先跟在我身边吧。”季山雁叹息，“或者你有别的想法吗？”
江云舒心里惦记着况恬那边的实验：“我想把那边的实验做完再走。”
“已经快结束了，半途而废不好。”
而且，她其实很好奇章绉的研究到了哪一步。
恢复神经的药可不是那么容易研制出来的。
但都五年了，总不可能什么进展都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