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舒没什么改变世界的野心,她至始至终,都只是希望拥有普通的生活。

    在意的人都在身边,身体都健康,不被疾病所困,不被金钱所忧,即便偶尔小病和烦恼,也能很快被治愈。

    然而现实有的时候就是这么残忍,连这点小小地愿望都无法实现。

    理想主义者是什么呢?江云舒想。

    学习系统听到傅开霁口中的理想主义者,它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有些好奇,干脆去网上搜索了一番。

    网上有一则关于理想主义者的发言,这是一位校长对孩子的寄愿:

    [我希望你自始至终都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你可以是农民,

    可以是工程师,

    可以是演员,

    可以是流浪汉,

    但你必须是个理想主义者。

    童年,我们讲英雄故事给你听,并不是一定要你成为英雄,而是希望你具有纯正的品格。

    少年,我们让你接触诗歌、绘画、音乐,是为了让你的心灵填满高尚的情趣。

    这些高尚的情趣会支撑你的一生,使你在最严酷的冬天也不会忘记玫瑰的芳香。

    ……]

    学习系统愣住了,机械芯片忽然感受到了莫名的震动,原来理想主义者是这样的一种存在。

    ta们也许会被认为幼稚、天真、甚至是傻,但是ta们始终坚持自己的理想,并且用一生来朝着自己理想的进发。

    自己的宿主,似乎确实是这样的一个理想主义者。

    为了理想中的世界不停在努力着。

    也许她并没有想改变世界,但世界正在因她改变。

    学习系统对此很有信心,它有星际最强的资料库,按照它的分析,就算没有自己到来,江云舒也迟早会走上这样一条路。

    虽然也许晚一点,慢一点,但她终究会走到这条路上,永不回头。

    只是若是没有它,也许宿主在走上这条路的时候,真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她的父母也许只留下她一个人,她在这世间,是真的孑然一身。

    学习系统沉默了。

    宿主好惨。

    它会一直陪在宿主身边的。

    -

    美丽绚烂的蝴蝶静静伫立在江云舒的肩膀上,似乎把她当成了被风吹动的花朵,就连江云舒看向它的目光,也没能把它驱赶走。

    江云舒:“你说错了,我从没想过改变世界。”

    傅开霁并不坚持自己刚刚说的话,反而说:“我也是。”

    “但是这个世界如果不改变,你和爸爸都会死。”

    还有医院里那个坐轮椅的小女孩。

    江云舒冷静地陈述着。

    她似乎并不是在谈论什么沉重的话题,而只是在诉说一件平常的事。

    她已经过了那个天真烂漫,肆无忌惮地说着我要成为航天员、科学家、发明家的年纪了。

    她不再天真,梦中残忍的未来被迫让她成长起来。

    ……

    傅开霁想笑一下,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原来他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乐观,能够坦然地接受死亡。

    人只要有在意的东西,就都是怕死的。

    从小时候开始,他就一直在寻找能让自己和这个世界联系起来的人或物,现在他找到了,身体却不允许了。

    半晌,他说:“我感觉我现在又好了一点,我们先回去吧,等回去后,我会让我父母的司机来接我的。”

    他妥协了。

    江云舒缓缓一笑:“好,我送你。”

    傅开霁的心也软了一下:“好。”

    第二天,沈飞鹤在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傅开霁不见了。

    遭了,傅少怎么能不见?

    他心脏跳了一下,刚想问问怎么回事。

    带队老师过来,低声解释说:“他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

    “怎么会这样?是又犯病了吗?”沈飞鹤有些担心,他看着兴致勃勃的人群。

    “没说,但是是傅家昨晚连夜派司机来带走的。”

    这么着急?

    那大概率就是犯病了。

    沈飞鹤眉目见染上些许忧色,但表面还算正常。

    他挥舞着手中的小红旗:“大家安静一下,都站好,我们排队上山。”

    清晨,落霞镇的空气很是清晰,远处的天空吐露一丝鱼腹。

    迎面吹来一阵风,带来花果的香气,磬人心脾。

    沈飞鹤吐出一口气。

    傅少没有机会见到这样美景真是可惜了。

    无人机往天上飞去,拍摄着这神奇瑰丽的一幕。

    穆青青忽然灵感迸发:“你们先上去,我先画个速写。”

    “行。”

    陡峭的崖壁在侧面凿除了一条能够同时容纳两个人通过的小路,一班的学生们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佩戴好防护器具,一个个沿着小路上山。

    大家发现不远处还有一条路,大概在五十米左右的位置。

    比起这条安全措施到位的小路,那一条路更加陡峭,几乎没有任何防护措施。

    大家谈论起来。

    “那一条路怎么不用了?”

    “不用也好,看着好危险,那应该原来小江村村民下山的路吧。”

    大家仰头往上看,悬崖高得头晕目眩。

    工作人员在旁边提醒:“请游们不要乱看,专心脚下的路,这个悬崖很危险,请不要分心,不然要是掉下去,就要重新来过了。”

    “要是连续发生两次意外,为了您的安全考虑,将不会再被允许上山。”

    学生们闹哄哄的,还在讨论这座悬崖,看大家好像都在新奇爬山,没怎么认真听工作人员说的话,沈飞鹤帮助工作人员再次提醒了一下班级里的同学。

    “别东张西望了,想拍照的先上去再拍,别分心啊,谁被我发现分心,明年春游就别来了。”

    “我说到做到,而且会告诉班主任,你们也不想让林老师担心你们吧?”

    这句话还算有威慑力,拿着无人机或者相机的一班生都默默地把自己操控无人机或者正在按快门的手放下了。

    “知道了知道了。”

    胆小的男生女生鼓起勇气,试探着迈出第一步,大家井然有序地抓着能够攀附的东西往上走。

    一个女生往下望了一眼,感觉头有点晕,连忙回过神看着前面的路,不敢再低头。

    “你们说,到时候我们怎么下来呀,上山容易下山难,我感觉我到时候可能没勇气下山了。”

    这个问题沈飞鹤有研究,他说:“那边有缆车,可以坐缆车下去,而且再不济,我叫我爸开直升机来接你们下去。。”

    “谢谢班长。”女生抿了抿唇。

    沈飞鹤笑了一下,但是这个笑容里面却没有几分阳光,他的眼睛有些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