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刺头是一种令所有老师都头疼的存在。
如果有选择，没有一个老师会愿意碰到刺头，就算真的要碰见，那么也请碰到一个好说话的刺头。
毕竟这个世界上的刺头分两种，一种是完全不听你的话，自己干自己的，另一种则是大部分时候会听你的话，但干不干就不知道了。
卫和通确信盛云是后一种，至于江云舒，也许是还没有被归纳出特点的第三种。
情况不容乐观。
卫和通表情沉重，回到办公室后立即和老王打电话，打算问问他对于管理学生有什么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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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江云舒写完试卷，带着一天的疲惫入眠。
她很久没有和人在一个房间睡过了，因此虽然床很软很好睡，她还是在半夜醒了过来。
她朦胧地眨了一下眼睛，黑暗中灯光透过来。
屋子是密闭的，窗外也没有路灯，怎么会有光。
江云舒偏了偏头，看见冉音音坐在书桌前面写着题。
墙上的闹钟指向凌晨三点。
真能熬啊。
江云舒的大脑模糊地闪过这个念头，翻了个身，挡不住困意，继续睡了过去。
第二天，卫和通把卷子发了下来。
他从分数低的往高念。
“裴依依，53。”
“邝野，54。”
……
学生们一个个走上讲台，把自己的卷子领下来。
念到一半，卫和通又突然不念了，说：“大家知道我们这次A省的省第一是谁吗？”
当然知道，谁会不知道自己最强的对手考几分？
可是总教官突然说起这个干什么？
江云舒把自己往人群里藏了藏。
“你们觉得她强吗？”卫和通问。
“强。”
当然强。
满分怎么可能不强？
大家互相交流目光，都搞不懂卫和通这是在干什么。
他们知道省一叫江云舒，却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但既然对方一天都没有主动暴露自己，说明她不是那种喜欢高调的人。
卫和通现在突然说起这个，是把人架在火上烤啊。
江云舒确实觉得自己是被架在火上烤。
好端端提起自己干什么？
“那大家猜猜她这次能拿几分？”卫和通笑着问。
大家都摇头。
这么难的卷子，满分是没可能，但具体能拿几分，他们也不清楚。
卫和通：“那我给你们一个提示吧。”
“在坐的两百多个人，这张卷子的平均分是64分，其中拿到七十分以上的有十个人，至于八十，我们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拿到了八十。”卫和通缓缓说。
大家的表情惊悚了，随即忍不住露出小小的笑容。
他们想的很简单，满分选手都考不到八十，那他们能拿五六十也很优秀了好吧。
卫和通看出他们的小心思，却没说什么。
他继续发卷子，一直念到了七十分。
“林木，71。”
“冉音音，72。”冉音音进步很大，直接从五十名开外进到前十，但除了卫和通以及盛云，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
“徐思齐，77。”
这里一共念了七个名字，还剩下两个。
最紧张的时候到来了。
教室安静下来，就连呼吸声都轻了很多，所有人都在期待最后两位学生的分数，如果没有意外，里面一定有一个人是江云舒，另一个则是景云。
在初赛成绩出来前，所有人猜测的省第一都是盛云，结果江云舒横空出世，把盛云压到了第二。
盛云歪头看了一下江云舒：“就剩你和我了，你觉得你有把握考过我吗？这次我可是很认真的。”
上次确实是因为步骤扣了分，不然盛云也能拿到满分，虽然盛云认输，但江云舒知道对方的实力和自己不相上下，初赛确实是她掉以轻心了。
她在暗，盛云在明，这一点是盛云吃了亏。
江云舒转了一圈手中的笔，把问题丢回给她：“那你有把握吗？”
“老实说，没有，”盛云坦然到令人可怕，“你很强，比我从前遇到过的对手都强，我以为初赛的时候遇不到你这样的对手，所以一百一十九点几的分数应该足够我拿到省第一。”
结果当然是不够的。
她失败了。
江云舒让她第一次品尝失败的滋味。
说实话，这种滋味并不好受，但如果是输给她，似乎也不是一件那么难以接受的事。
“你能拿满分吗？”
江云舒缓缓摇头，卷子中有一道题涉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
“好巧，我也不能，那我们就共同期待结果吧。”
台上，卫和通翻出一张试卷，抬头对上学生们饱含期待的目光。
比起自己的成绩，他们似乎更加关注这两卷子拿了几分。
既然教官说没有八十分，那这两张应该是七十几吧，最多79，最低78，只有这两个分数了。
看来对手没有他们想的那样可怕，他们努努力，还是能把这两个人踩下去的。
卫和通忽然笑了一下：“怎么？突然信心爆棚了？”
卫和通点了一个名字：“徐思齐，你和江云舒是一个学校的，你来说说，你觉得江云舒考了几分？”
和暗自窃喜的一群学生不同，徐思齐表情很凝重，他缓缓站起来，迎着众人的目光，说：“应该是九十几分。”
卫和通说没人拿到八十分，可没说没人拿到九十分。
他心情不好，是因为知道江云舒不可能连八十都没有，而自己和她的差距原来这样大。
徐思齐的话仿佛往油锅里扔了一颗火星。
九十几分？！
这么难的试卷，居然能拿到九十几？！
他们深深自卑了，期盼地看着卫和通，希望卫和通否认这个猜测。
卫和通肯定了徐思齐的话：“没错，那你再说说，是九十五以上，还是九十五以下。”
江云舒几乎想叹气，更加搞不懂这位总教官想干什么，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张卷子到底能拿几分，他居然还问别人。
徐思齐：“九十五以上。”
江云舒一惊，这家伙对她还真有信心。
好了好了，这下她是真的成了被架在火架上烤的烤鸭了，烤几分钟就能香得吱哇冒油的那种。
盛云忽然侧头：“没想到这间教室里居然有这样有眼光的人。”
冉音音坐在两人的斜后方，听到这句话，嘴角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