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江云舒抽空带江秉心去检查了一下身体，并往他的医保卡里充了五千块钱。
充完这五千，她身上就不剩多少钱了。
身旁有女人同样在交医药费。
“宝贝，妈妈去交一下医药费，你乖乖在这里等妈妈好吗？”
“好。”
女孩只有五岁大小，整个人瘦得可怕，一双眼睛在那瘦的皮包骨头的脸上显得有些突兀恐怖，她专注地玩着自己手中的小汽车。
江云舒在女孩身边坐下，拿出随身的本子背英语单词。
医院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白色的墙壁，明亮的灯光，疲惫的人。
江云舒认真看着单词本，一个一个地把上面的单词记在心里。
吧嗒。
小汽车掉在地上。
女孩愣住，眼睛里立即含了一包眼泪，要掉不掉的样子，她求助地看向妈妈的方向，然而母亲还在排队缴费，压根没有注意到女儿的玩具车掉了。
她吸着鼻子，告诉自己不要哭，只是玩具掉了而已，捡起来就好了。
要是哭了，妈妈又要伤心了，所以不可以的。
但再怎么成熟，她也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看着自己的双腿，越安慰自己眼泪越多，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给。”江云舒捡起地上的玩具，放在女孩盖着毯子的腿上。
玩具车不重，毯子却陷下去了一大截。
女孩没有双腿。
她欢喜地把小汽车拿起来，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用稚嫩的童音认真道谢：“谢谢姐姐。”
“不气。”
得到了小汽车的女孩把眼泪重新咽了回去。
过了几分钟，女孩的妈妈终于缴完费，过来把女儿推走。
母女两人说说笑笑地离开江云舒的视线。
小女孩的脸上完全看不出刚刚差点哭出来的痕迹。
耳边有人在讨论这一对母女。
“听说是出车祸了，老公当场死了，女儿也截肢了。”
“妻子昏迷了一个月，记忆丢掉不少，还以为自己刚刚结婚呢，结果看女儿这么大了，老公也没了。”
“命苦啊。
江云舒一动不动，好像与世隔绝，眼前只有自己面前的卷子，她认真地把生物竞赛的最后一大题算完。
［叮－－恭喜宿主完成生物竞赛练习卷（15），正确率达90％，奖励已发放］
［叮－－恭喜宿主完成生物竞赛练习卷（36），正确率达95％，奖励已发放］
［叮－－恭喜宿主完成生物竞赛练习卷（58），正确率达98％，奖励已发放］
……
系统播报完一则则消息忽然说：［宿主，你开个直播吧，到时候我把奖励直接打赏给你，这样你也好和父母说钱是哪里来的。］
虽然系统给钱的方式天衣无缝，但钱的来源到底不太好和爸妈交代。
如果这些钱宿主自己用就算了，但如果是交给父母，那么显然就不太合适了。
江云舒按着系统说的方式在某个比较环境比较干净的网站上注册了账号，然后开启直播，把手机放在一边。
这个账号朴素无华，又没买流量，直播间的名字就两个字“写题”，甚至连封面都不好看，一开始根本没人点进来。
江云舒开了三天直播，也就只有系统这一个常，其它误入的基本很快就退出了。
但谁也没在意这一点。
直到第四天，直播间终于来了一个人，刚好撞见系统打赏的画面。
努力冲IMO：？？我是看错了吗？钱多得没地用，一下子打赏一千块？
一千块，即便在云播这个平台也是大额礼物，大部分主播直播几年也拿不到这么大的礼物。
努力冲IMO家庭虽然不穷，但也只是中等偏下而已，父母一个月给两千块生活费，对他来说，一千块是半个月的生活费了。
他在粉丝榜上看了一下，发现这个新人主播只有一个粉丝，就是刚刚打赏了一千块的那个。
“不会是托吧？”
IMO平时也会看学习直播，所以更清楚单纯的学习主播基本赚不到什么钱，除非卖课卖资料，但是他没在这个直播间里看见任何商品链接。
既然不卖东西那来个托好像也没必要，莫非这个主播真的有什么东西在？
努力冲IMO看了一下江云舒写的卷子，直播的画面像素比较模糊，可能是手机镜头太劣质的缘故，但是还能大体看清江云舒在写什么的。
那是生物竞赛的练习卷。
他心中讶异。
努力冲IMO：主播，你能看见我在说什么？
努力冲IMO：星云基金会，你为什么打赏这么多钱？
星云基金会，正是系统在这个网站的名字。
系统无语了看努力冲IMO叭叭叭发了好几条消息，无语了一瞬。
这人怎么这么闲啊？
星云基金会：喜欢打赏就打赏了，你话太多了。
星云基金会除了是江云舒的榜一，还是她直播间的管理员，它犹豫着要不要把努力冲IMO踢出去，但想到自己的宿主压根不关注手机，就没这么做。
算了算了，等他自己走吧。
但努力冲IMO直到直播间关闭也没离开，只在最后快零点的时候，发了一条消息。
努力冲IMO：虽然我们赛道不同，但我希望能在国赛看见你
系统心中微微一动，那点烦躁没有了，心中不无得意地想，自己宿主肯定能到国赛的。
接下来几天，努力冲IM0摸清了江云舒直播的时间规律，总体来说周末早上六点半到晚上十二点都在线，工作日则是下午六点半到晚上十一点五十。
他猜测工作日白天不直播是因为需要上课，不过他也正好要上课，所以江云舒的直播时间和他契合得刚刚好。
努力冲IM0在江云舒的直播间常驻了。
……
办公室。
老王喝了口茶，看向蒋愿：“你和云舒聊过了吗？”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她还是要同时参加生物和数学竞赛？”
老王的声音有些迟疑不定。
蒋愿想到江云舒最后和自己说的话：“应该是的，你也别劝了，她不会改的。”
老王寻思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怎么会呢？
江云舒明明喜欢数学，为什么还要学习生物，不知道这会影响她的数学竞赛吗？
他对这个学生可是抱有很大的期望的。
他有些难过，为什么自己看好的学生总是不能专心地在数学这条路上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