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敬臣笑着,从车后拿过伞,正想下车去接她。
可当他看到她身后的男人时,又顿住了。
秦知意跑出来,打算直接开着车回顾公馆。
“知意!”
一道男声在身后喊住她。
秦知意步子一顿,回头望去,“周医生,你还有事吗?”
周砚笑了笑,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没事,你的包和花忘拿了,我给你送来。”
秦知意伸手接过,礼貌道谢,“哦,谢谢。”
车里。
顾敬臣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搭在车窗上的修长指节蜷缩收紧,眼底的情绪突然就冷了下来。
好啊,这个女人居然收了其他男人的花!
她怎么敢的!
秦知意随意抬眸,正好注意到了停在门口的一辆黑色幻影,她一眼就认出这是顾敬臣的车。
他来医院了?
秦知意没有多想,直奔车子的方向跑去。
“你怎么来了?”
秦知意跑到车前,抬起一双水波粼粼的眸子,看向车里的男人。
他是特意来接她的吗?
顾敬臣靠在真皮座椅上,一身黑色西服板正笔挺,他容颜英俊硬朗,眉目间染着一丝清冷贵气,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姿态。
周围下着大暴雨。
秦知意一身衣裙都被淋湿了,身子骨一阵冰冰凉凉的,很冷很冷。
顾敬臣没吭声,打开车门。
全程瞧都没瞧她一眼,极其冷淡。
秦知意赶紧坐进车里,将车门关上,车内空间密闭,她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季北回头看她一眼,微微一笑,“秦小姐,我们顾总是特意过来接你下班的。”
“啊?”秦知意愣了一下,侧头去看男人。
顾敬臣依旧一言不发,眉目间冷冷的,浑身气息淡漠疏离。
整个人像是不太高兴。
“你怎么了?”秦知意轻声问。
顾敬臣抬眸朝车窗外看去,唇角溢出一声冷呵。
医院大门口。
周砚依旧站在那,身姿挺拔,目光投射过来。
顾敬臣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染上了一分阴鸷,冷森森的,睨了一眼季北,“开车。”
季北听出了男人言语之间的火气,浑身哆嗦了一下,抿着唇开车,默默的将车内的挡板升起来了。
顾敬臣垂下眸,不经意间扫了一眼女人抱在怀里的茉莉花,又是轻轻的一声冷呵。
她就那么的爱不释手吗?
秦知意望着他,轻轻抿唇,再次出声,“你…你到底怎么了?”
他为什么突然摆出这副冷漠疏离的姿态,她又没有惹他。
她问着,视线下移,一眼注意到了他放在左手边的一束白玫瑰。
这是要送给她的吗?
秦知意没有问。
万一不是,尴尬的是她。
顾敬臣没有回应她,沉着眉,神情极其冷淡,他伸手随意扯过一旁的一条薄毯,扔在了她的身上。
都湿透了,万一感冒了就不好了。
秦知意拿过毯子随意的擦了擦衣服,乌黑浓密的头发湿漉漉的,眼眸水灵清润,漂亮明艳。
下一秒,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顾敬臣听见了,眉间似乎蹙了蹙。
但他还是没说话,将一双眼睛闭上。
……
好一会,车子抵达顾公馆。
周围的雨势还是很大。
王妈撑着手里的黑色大伞跑上前,将伞打在他们的头顶。
顾敬臣下车,清冷一声,“给她打就行,再去煮一杯姜茶。”
他说着,直接迈步走远。
他背影高高在上的,冷漠凉薄至极,将手里的一束白色玫瑰扔在了地上。
冷风吹过。
秦知意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
这时,季北降下车窗,顿了几秒出声,“秦小姐,这玫瑰花是顾总特意买给你的,他说你喜欢。”
秦知意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动了动。
……
楼上,房间里。
顾敬臣在浴室里随意洗了一个澡出来,身材高大挺拔,穿着一身黑色睡袍,领口微微敞开,浑身氤氲着冰凉的水汽。
他一双眸子淡淡的,走到床边,掀起被子躺进去。
“你…现在就睡了吗?”秦知意站在门边,抿唇,静静地望着他。
顾敬臣只当做耳聋了听不见,闭上眼,翻了个身,留给她一个无情冷酷的后背。
他似是在跟她赌气。
秦知意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垂眸,眼底失落落的。
接着,她转身下了楼。
门被轻声关上。
顾敬臣听到动静,睁眼,掀开被子起身,扫了一眼紧紧关上的房门。
呵!她居然就这么走了!
她难道看不出来他在生气吗?
半句哄他的话都没有。
无情女!
小没良心的!
顾敬臣一时间气到差点心梗,近一米九的个子躺下来,掀起被子将自己整个人给盖住,挺孩子气的。
睡觉,不睡觉就被她给气死了!
半个小时后。
顾敬臣躺在被子里面,闭上眼,没有丝毫困意。
突然,有什么轻轻软软的东西贴在了他的后背上。
香香的,热热的。
顾敬臣脊背一僵。
能如此大胆的爬上他的床,不怕死的钻他的被窝,还敢如此肆意妄为的抱他,不是秦知意又能是谁。
“你上床来做什么?”他冷声,一双眼睛依旧闭着。
秦知意将脸轻轻的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一双白皙纤细的手小心翼翼地环抱着他的劲腰,笑,“上床跟你睡觉啊。”
她声音软软糯糯的,听的人身子骨都酥了。
顾敬臣却是冷笑,轻嗤一声,“呵。”
“放开。”
这是他一次对她说,让她放开。
秦知意却紧紧搂着他的劲腰,死活不松手,“不放。”
“顾先生难道不喜欢我这样抱你吗?”
顾敬臣气在心头,口是心非一句,“不喜欢。”
秦知意顿了几秒,眨了眨水润清亮的眸子,笑的明媚灿烂,“行,那我就去抱别人了!”
她说着,果断松开他,掀起被子要下床。
下一秒,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她的手腕,翻身,将她重重的压在身下。
“秦知意,你敢!”
顾敬臣将她牢牢的困在怀里,黑眸阴冷恶劣,满身的怒火。
秦知意笑了笑,眼底波光粼粼,伸出手去攀他的脖颈,“我当然不敢了。”
她洗了澡,浑身上下又香又甜。
穿着一件浅粉色的吊带蕾丝睡裙,领口朝下开的很深,春光可以说是一览无余。
顾敬臣眼眸逐渐变得幽深,挑了挑眉,哂笑一声,“秦知意,穿成这样,你这是在蓄意勾引我?”
秦知意大方承认,眉眼弯弯,笑的波光潋滟,“是呀。”
她此刻离的他很近很近,顾敬臣闻见了她身上的浅浅酒香,令人心醉。
他眉头微蹙,“喝酒了?”
秦知意笑着,一张脸染着微醺的红,眼底醉意朦胧,“就…就一点点而已。”
“为什么喝酒?”
“为了哄你啊。”
话落音,顾敬臣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动了动。
“为什么哄我?”他问着,一双黑眸直直的盯着她看,很深沉。
秦知意脑袋有些晕晕的,望着眼前无比英俊骄矜的男人,带着醉意柔柔的笑,“因为你生气了啊。”
生气了,就自然是要哄的。
她说着,小脸垮下来,又带了一丝委屈的模样,“可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哄你,所以我将自己喝醉了。”
她醉了,胆子就大了,就可以在他的面前各种肆无忌惮。
秦知意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攀着他的肩颈,将脑袋搁在他温热的颈窝,“顾敬臣,不要生气好不好?”
“你一生气就变得好凶,对我好冷淡好冷淡,我心里有点难过。”
她带着醉意抬眼看他,眼底水意朦胧,出口的声音都带了一点点的哭腔,我见犹怜。
顾敬臣望在眼底,修长嶙峋的指节微微蜷缩,薄唇轻抿,心底突然有块东西软了下来。
他正要开口,却不经意间瞥见了旁边桌子上的一束白玫瑰,正好好的插放在白玉花瓶里。
他轻轻一怔,“花不是被我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