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张海山所说，火光早就已经熄灭。
只有偶尔冒出来的白烟，空气中弥漫着松树烧焦后的气味。
他抽动鼻子：“你们有没有闻见臭味？”
“闻着了，”王红兵表情怪异，“这会儿还挺恶心。”
“应该是林子里的什么动物让火给烧死了。”葛满仓望着山坡上焦黑一片。
十几棵松树被烧的树干发黑，大概六七十平米的地方全是焦土。
在一片白雪之中，显得无比刺眼。
“别站的那么靠前，”张海山拉着葛满仓往后退，自己侧身站在树后，“这火还不知道是不是人放的，都小心着点。”
“那还是老规矩？”王红兵半蹲在地上，抬头看着他。
张海山想了想微微点头。
他们立刻分成两伙人，从左右两侧包抄过去。
越靠越近，张海山看到雪地上的脚印，凌乱不堪。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徐正和罗长征跟在他旁边，看到脚印，两人倒抽一口凉气，赶紧举枪警戒周围。
“队长，看来人数不少。”徐正咽了口唾沫。
张海山的目光在林子中缓缓扫过：“是啊，都把眼睛放亮点！”
两人微微点头，互相背靠着背，三百六十度同时警戒，朝着烧焦的地方一点一点挪过去。
另一边，王红兵和葛满仓已经带着人站在烧焦的土地上。
“怎么样？”张海山抬头询问。
“我们也没看到人啊，”王红兵耸了耸肩膀，“估计是走了。”
张海山眼角微动，天色刚放亮，他们就往这边来。
到这里的路程顶多就只有一个小时，在此处生火的人，竟然走的这么快？
他在周围还发现了扑灭山火的痕迹。
也就是说，这一伙来历不明的人，昨天晚上一定没闲着。
即便如此，竟然依旧早早就走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担心火光吸引到别人的注意，担心自己被发现！
一步一步分析下来，张海山几乎可以断定。
不是特务就是土匪，要么就是犯了事儿的人，躲进深山里头来了。
跨过石头，王红兵端着枪走到他身边，目光顺着脚印看向林子。
“咋整，咱们追上去？”
张海山想了想：“走！”
众人互相对视，端着枪跟在他身后。
走了没几步，张海山却突然停下。
他缓缓回头，目光盯着黑漆漆的一片焦土。
“咋了？”罗长征好奇地看着他的侧脸。
张海山没有说话，而是大踏步的走回去。
正中央，是一堆烧焦的木头，足足有半人多高。
刚才张海山只觉得有些奇怪，但一时之间说不上来。
此时他脑子转过弯来了。
如果只是为了在山里生火取暖，没有必要点这么大一堆木头。
他随手捡起一条树枝，轻轻扒拉开。
突然嘎啦一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他脚边滚过去。
“啥玩意儿？”葛满仓顺手捡起来。
看清楚的瞬间，他触电一般扔了出去。
“哎哟卧槽！这是个脑袋！”
众人的目光聚焦过去，果真是一个烧焦的人头。
王红兵挑起一边眉毛：“该不会是谁家死了人，跑到大山里头来火化吧。”
“红兵哥，这话就扯淡了吧，现在大家伙都吃不饱饭，死了人，还费劲巴拉地搬到深山里头来火化？”罗长征摇头。
“那这是……”大家伙彼此对视，既疑惑又有点害怕。
张海山继续扒拉火堆，只见里面果然还有剩下的躯干部分。
只不过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大部分只剩下骨头。
他捂着鼻子往后退了。
“卧槽，我寻思过来的时候哪来这么大的臭味？原来是这里烧了个死人。”王红兵站在旁边看了看，有些嫌弃地把头撇向一边。
张海山抬眼望着葛满仓：“这周围真的没有别的部落。”
后者摆正脸色：“海山，你是觉得，这是哪个部落的习俗是不是？”
“我跟你说，先不说这里没有别的部落了。”
“就算有，我们这些山里人也没有这个习惯。”
部落里真的有人去世，顶多就是大祭司半场法师。
然后大家伙一块送走入土为安，没有大半夜跑到林子里烧的。
“队长，会不会是特务或者土匪杀了人，在这儿毁尸灭迹。”徐正的眼神骤然凌厉。
张海山轻轻摇头，现在他也拿不定主意。
蹲下去，用树枝拨动着骨头，他仔细查看着。
其他人都觉得有些恶心。
尸体暴露出来，空气中的气味着实有些呛鼻子，草木灰的味道混杂着人体器官被烧过后的焦臭味。
着实相当恶心！
张海山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折断树枝当筷子，夹起一根烧断的肋骨。
“你们看。”他夹着递到众人面前。
“咦——呕！”王红兵把头别向一边。
飞快地挥着手：“海山你干啥？太埋汰了，赶紧拿一边儿去。”
张海山嘴角下坠：“我是让你们看看这肋骨上有伤痕。”
凑过来仔细瞅了瞅，葛满仓眼神发亮：“还真是，好像是刀砍的吧。”
一听这话，罗长征的脑子又开始往别处拐。
他大叫一声：“我以前听人说林子里头有野人。”
“专门去村里抓着人直接就吃了！”
“闭上你的嘴，”张海山有些无语的斜视他一眼，“要真有野人，咱们早碰上了。”
“这具尸体明显是被人杀了之后才烧的。”
他用树枝把脑袋也挑起来：“你们看，颅骨这里明显是被什么东西重击过。”
“嗯！确实是。”徐正重重点头。
“那咱们得赶紧往上报，”他看着张海山，“问问各村有没有丢的人。”
张海山逐渐眯起眼睛：“这个先不急。”
“这里隔着咱们的营地那么近，有人居然敢在这里杀人放火。”
“不管是谁，咱们必须得逮着他！”
“对，”王红兵瞪大眼睛，“省得哪天突然把爪子伸向咱们。”
当下不再多说，他们把尸骨挪到一旁，拿起枪朝着脚印追去。
可就在搬尸体的时候，过程中突然看见有个东西从腿骨上掉下来。
他蹲下去仔细瞅了瞅：“这玩意儿怎么这么眼熟？”
和葛满仓放下尸体，张海山走过来：“什么东西？”
“队长你看，这好像是个佛。”
看清楚的瞬间，张海山的瞳孔骤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