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罗长征擦干头上的汗,抬脚踩在木板上,“满仓哥,你们这手艺可以啊。”

    “那是!”葛满仓挑动眉毛,咧着嘴颇为得意。

    “也就是现在天气不对,现在赶得及,这些木头要是晾干到秋天,眨眼的工夫给你盖起一间大房子。”

    “哈哈哈,那行啊,”罗长征弯腰抚摸着木头。

    “你使劲了吗?”王红兵看着对面的徐正,兄弟扯了扯手中的大锯。

    对方从树后面探出头:“使劲儿了啊,你没使劲儿吧。”

    “放屁,我这把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

    “你俩轻着点儿,”张海山走到二人中间,拿着斧头轻轻敲了敲锯片,“你俩拉的太快,这锯片热的发胀,卡在里头了。”

    听到这话,葛满仓赶紧跑过来。

    他颇为心疼地仔细打量:“哎呀,你们俩真是两个败家子儿!”

    “仔细点使,别把这锯子给我扯坏了。”

    “浇上点水不得了吗?”王红兵拧开水壶。

    “扯淡,你要是浇上水这锯片直接就废了。”张海山赶紧拦住他。

    “等会儿吧,然后再慢慢拿出来。”

    他转头看着地上的大树。

    之前已经砍倒了几根大树,加起来应该够用。

    “满仓,你们接着整。”他挥了挥手。

    “行,不过你们谁要是不会使,提前过来问问,别把我的家伙什儿弄坏了。”

    王红兵和徐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俩人挠着后脑勺,走到张海山身边。

    “咱们这就歇着?”

    “想得美,”张海山指着已经加工好的厚木板,“咱们一块搭建水渠。”

    “用这些?”

    “对,”张海山点头,“过来搭把手。”

    他和王红兵使劲扶起一片厚重的木板。

    让徐正和罗长征扶起另一片。

    两组各自抬起来,靠在地上放平的一片木板上。

    张海山左右观察:“这样三片木板钉起来就是个大槽子。”

    “就能把泉水引到山下去。”

    “队长,这恐怕不行,现在天这么冷,水刚流出来就结冰了。”徐正微微皱着眉头。

    “没事,太阳出来就能晒化。”张海山说着松开木板。

    拿着一块木炭,在木板上分别做出挖槽的标记。

    他们也没有多余的钉子,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榫卯。

    他和王红兵负责开槽,徐正和罗长征负责削出一些木楔子。

    分工合作好似一条流水线,足足干了一整天。

    这些大树短的也有十多米,而且相当粗。

    平均一棵大树,怎么着也能开出三片木板。

    一一连接起来,到太阳落山的时候,已经延伸出了五十多米。

    “队长,幸亏有满仓哥他们这些人帮忙。”

    “要是就凭咱们这四个人,半个月也整不出来。”

    “是啊,人多力量大,”张海山心情大好,朝着山坡上大声喊,“满仓,收拾收拾东西下来吧,吃饭啦!”

    “好嘞!”

    一行人扛着家伙,乐乐呵呵的回到山洞里。

    杨秀莲几个女人已经把饭做好,围坐在火炉旁缝衣服。

    这几个女人当中,也只有杨秀莲的针线活做的不错。

    哪怕是葛玉霞也不太会,围在她身边,都在认真地学着。

    “姐夫,你们回来了。”杨秀莲放下东西拍了拍身上。

    “今晚上吃啥?”罗长征探头探脑的往锅里瞅。

    “熬的疙瘩粥,切了些肉干进去。”杨秀莲拿着勺子舀出一碗递过去。

    “你们干的体力活,我往里面多放了些盐。”

    “要是觉得咸啊,就多喝点水。”

    罗长征抿了一口:“鲜亮!一点不咸。”

    “你慢点儿,小心烫到嘴里起泡。”张海山轻轻拍他一下。

    大家围坐在火炉旁,各自捧着碗,边吃边聊,那叫一个舒服。

    “还真别说,”吴大有看着碗里的粥还飘着油花,“咱们在这儿比在外头吃的好多了。”

    “搞得我都有些不太好意思。”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王红兵轻笑,“咱们这些吃的都是自己打出来的。”

    张海山微笑:“也不能这么说。”

    “农场那边给咱们送了不少补给,眼下咱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里经营好。”

    “无论如何都让春耕工作顺利进行,那就算是没有白吃饭。”

    “对!这话说的没毛病!”葛满仓重重点头。

    他们原本都是部落里的猎手。

    每次出去之前吃的都比其他人要好。

    但同样的,给部落里带回来的猎物也足够多。

    “吃完就抓紧时间休息,明天我们继续。”张海山放下碗。

    “姐夫,你再吃一碗呗。”杨秀莲举着勺子。

    “不用了。”张海山拿起柴火填进炉子里。

    “就放心吃吧,”杨秀莲不由分说地倒进他的碗里,“我这个掌勺师傅,保证管好粮食,让大家既能吃饱也不会断粮。”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各自笑了笑,张海山这才端起碗。

    吃过饭安排好徐正站岗。

    张海山拉着葛满仓坐下:“你们在这周围肯定比我走的多,说说情况呗。”

    “其实上次都说的差不多了,”葛满仓抬头想了想,“每年这个时节,也就是狼群多一点。”

    “再就是,天气越来越暖和,那些冬眠的黑瞎子也都爬了出来。”

    “但一般都不会朝着人动手。”

    “这些玩意儿也不傻,知道咱们手上都有枪。”

    张海山微微点头:“那人呢?”

    “什么意思?”葛满仓没听懂。

    “姐夫是说,”杨彩霞坐到旁边,“山里头有没有土匪或者别的什么人。”

    现在他们这里有这么多人,带着枪。

    对付一般的动物不用害怕。

    关键是人。

    人可比动物狡猾多了,更加危险。

    “这个,”葛满仓思索片刻,缓缓摇头,“这时候,山里顶多就是有些猎人。”

    “再就是捣鼓皮货的,要说胡子那一号人,这些年少多了。”

    “反正去年一年我们是没碰见。”

    “嗯,”张海山低头沉吟,“碰不见最好,总之咱们不能放松警惕。”

    “别忘了,咱们刚刚抓着两个特务呢。”

    “要不咱们还是分工,”王红兵翘着二郎腿,“我带着罗、徐,还有吴大有继续巡逻。”

    “行!”张海山点头,他也正是这种心思。

    水渠这边的任务进度很快,不用这么多人也可以。

    让所有人各自休息,他和高平平则坐在电台前,和农场那边定期联络。

    “队长,”高平平手拿着铅笔,抬起眼眸,秋波泛滥,“咱们可不可以永远住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