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着矮墙蹲着,张海山仔细思索半天。
除了冒险,没有别的路。
他重新探出头,看了看野猪没有反应。
捡起一块石头,用尽全力朝着北边扔过去。
咔哒!
野猪群听到动静,顿时安静下来。
齐刷刷地抬头朝着北边瞅。
张海山立刻放轻脚步,朝着南边慢慢挪动。
野猪群试探着朝着北边儿过去,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边。
张海生也已经到了南侧,他小心翼翼的抬腿,跨过一堵土墙,目光死死盯着中间背对着自己的野猪群。
地上全都是雪,踩在上面嘎吱作响,他也只能极力放轻脚步。
突然一只小野猪回过头,正好和张海山四目相对。
哼哧哼哧!这玩意儿发出两声低吼。
几只大野猪猛然回头。
然而在它们的视角里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张海山在最后一秒,纵身跳进了旁边一间破败的房子里。
就地一个翻滚,悄无声息。
他稳住呼吸,慢慢抬起头,透过石墙的缝隙观察。
一只体型巨大的公野猪,慢慢朝着这边走来。
嘴边两枚发黄的巨大獠牙,看得人心里发慌。
眼睛通红,警惕地盯着这边。
张海山连忙靠着墙蹲下,稍加犹豫,他蹑手蹑脚的来到房子的东墙。
从坍塌的缺口翻出去。
几秒钟过后,公野猪的巨大脑袋伸进屋子。
看到什么东西都没有,这才转身回去。
而张海山就在东墙外头,紧贴着墙壁,一动都不敢动。
他面前是一条小过道,东边是另一间房子。
这条小过道南北通向,正对着中间那群野猪。
他要是乱动,立刻就会被发现。
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等。
好在不管是曾经的身份还是现在的猎人身份,耐心都是他的强项。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野猪群终于不再注意这边。
张海山迈出脚步,以极慢的速度踩进雪中。
终于来到东边这间房子的墙边,蓄力跳起,抓住上边破败的墙头,灵巧地翻进去。
再往前就容易多了,不是正对着中间那个空地,自然就有那些破败的房子遮挡他的身形。
一间一间房子搜过去,终于,在最东边一间保存还算完整的房子外面,他看到了那三辆自行车。
此时房子里面,四个人围坐成一团,满脸愁容。
梁小燕绑着一个高马尾,穿着一身绿军装,模样蛮俊俏的。
庞贵身形比较矮胖,王明戴着一副眼镜,李春山年纪稍大,身形格外壮实,和苗三虎有的一拼。
“都怨你,”王明斜眼看着李春山,“一早去农场多好,非要瞎转悠,说什么破除封建迷信。”
“现在好了吧,让一群野猪困在这。”
“咱们就算不被饿死,早晚也就让野猪吃的啥都不剩。”
后者当即反驳:“你说这话啥意思?当时你也同意了。”
“刚才在山上就数你玩儿的最欢,现在倒是埋怨起我来了。”
眼看着两人接着要吵,梁小燕抬手制止:“行了,你们俩都少说两句。”
庞贵也是小声嘟囔:“就是,有这力气,还不如想想怎么往外跑。”
扑通!
四个人听到动静,同时身子一颤,惊恐地回头。
下一秒庞贵惊慌大叫:“鬼!”
剩下的三个家伙也被吓得一哄而散,各自躲在角落里,后背紧贴着墙壁。
张海山十分无语:“我是农场过来的,你叫梁小燕?”
她眼神微惊:“你咋知道我的名字?”
“详细的去了农场再说,你们先跟我走。”张海山伸手。
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梁小燕试探着往前走。
可下一秒庞贵拉住她的手。
这家伙满头都是汗,盯着她慢慢摇头。
“荒山野地的,突然出来一个人,说他是农场的,你信吗?”
“这肯定是村里的孤魂野鬼。”
“我听老辈的人说过,这个时候不能跟着走,要不然就死定了。”
听到这话,梁小燕神色大变,连忙后退好几步。
王明和李春山原本也松了口气。
照他这么说,顿时双腿发软,死死盯着张海山。
撇动嘴角,张海山歪头看着庞贵:“你有点脑子,但可惜不多。”
“第一,现在是大白天,你家的鬼这时候冒出来啊。”
“第二,我手里拿着枪呢,你见过什么鬼用枪?”
庞贵眨了眨眼:“你真是农场的人?”
“别他妈废话了成不成,赶紧跟我走。”张海山翻了个白眼儿。
这四个家伙总算放下戒心,跟着他轻轻推开门出去。
“等我会儿,我们推着自行车。”梁小燕叫住他。
“把自行车先推到屋子里去藏好,等先逃出去,以后再过来拿。”张海山的语气仿佛在哄小孩。
推着自行车从野猪群旁边儿过去,那简直跟大晚上打着火把偷窥女厕所没有什么区别。
看着他们把自行车不情不愿的藏起来,张海山叹了口气,带着他们原路返回。
躲在一堵墙后头,他探出头看着那群野猪。
“你们都听好了,一会儿一点动静都不能出,千万……”
“啊!”外面却突然传来一声大叫。
张海山连忙站起来。
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罗长征这个蠢货,手里拿着砍刀,发足狂奔,直愣愣地朝着野猪群冲去。
在他身后跟着两只狗子大小的小野猪,追得那叫一个起劲。
“表弟?”梁小燕瞪大眼睛,下意识的喊出来。
张海山想捂住她的嘴都来不及。
中间的野猪群瞬间被惊动!
“海山哥!救我!”
“白痴,别往那边跑!”张海山用力挥手大吼。
然而已经晚了,一头四百多斤的野猪,低着脑袋冲过去。
罗长征眼睁睁地看着猪头冲过来,心底瞬间一凉。
电光石火之间,砰的一声枪响。
子弹打入这头野猪的太阳穴。
野猪四肢瞬间僵直,巨大的身躯依旧凭借惯性撞在罗长征身上。
眼睁睁地看着他倒飞出两三米,重重地摔进雪里,打了好几个滚。
“卧槽……”他单手捂着胸口,疼得呲牙咧嘴。
张海山保持着端枪的姿势,枪口冒着一股白烟。
那边的母野猪带着小野猪们立刻四散而逃。
剩下的三头巨大野猪死死盯着张海山。
蹄子挠了挠雪,三头野猪低着头猛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