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又......猫又?猫又!”
“喵!?”
耳边不断传来叫自己的声音,猫又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然后,她就看到,妮可、安比和比利都围着自己,一脸疑惑中又带着担忧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猫又问。
“什么怎么了,刚才我们叫你那么多声,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妮可道。
“是吗?我...我没听到。”猫又道。
“你没听到......”
妮可皱起眉头,看着猫又耷拉下来的尾巴和耳朵,以及带着落寞神色的眼睛,叹了口气:
“刚才比利接到李开阳的联系,说准备帮他改装手枪。
“你能带我们去他家吗?”
猫又点了点头:
“去开阳家啊...可以......”
看着猫又没什么精神的反应,妮可与比利、安比对视一眼,又道:
“先等等。”
“怎么了,妮可?”猫又问。
“你怎么了?”妮可问。
“什么?”
“究竟发生什么了?”
妮可看着猫又:
“感觉从昨天开始,你就一直有些神情恍惚,提不起劲的样子。
“刚刚也一直在走神。究竟怎么了?”
“我......”
猫又抱起膝盖,把下巴放在腿上:
“我要被赶出家门了......”
“啊?赶出家门?”妮可闻言一愣。
比利则是疑惑地道:
“赶出家门...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暂时住在开阳小哥家吗?
“开阳小哥要把你赶走?
“可他看起来不像是那样的人啊!”
“他是没明着说......”
猫又小声嗫喏着:
“可是...我昨天去找他交房租的时候...他没有收。
“还和我说什么...‘不用,反正二楼空着也是空着,你先住着呗。什么时候你找到住的地方,打算搬走的时候和我说一声就是了’......
“打算搬走的时候和他说一声是什么意思啊...催我赶紧找房子吗?”
听到猫又这话,狡兔屋的几人沉默下来,面面相觑。
最后,由安比率先打破沉默。
她露出了相当认真的表情,并用无比严肃的语气道:
“如果是他的话...那不收房租,的确是很严重的事情。”
妮可与比利对此并无异议。
如果李开阳真的不要钱的话,那的确有些古怪。
尤其是在亲眼见过死路屠夫的惨状后,他们很难想象,李开阳会对递到眼前的钱说不。
这时,猫又又继续说道:
“被赶出家门的话......
“那就会没有温暖的大床,没有柔软的被子,没有新衣服穿,没有会自动补充的零食和玩具,没有一周一次美味的青花鱼料理,没有......”
听着猫又的叙述,狡兔屋的几人再次沉默起来。
“可恶,忽然有点羡慕是怎么回事......”
妮可语气复杂地道:
“猫又在李开阳家过得是不是有点太好了?”
“确实令人羡慕。”
比利也道:
“如果我也住进开阳小哥家里,那会不会有自动补充的莫妮卡大姐姐和星徽骑士周边呢?”
安比看了看比利,又看了看妮可,最后又看向紧张兮兮的猫又。
随后,她露出思索地表情,认真道:
“比起这个,我觉得,或许事情没有猫又想的那么糟糕。”
“诶?”猫又一愣。
“通过你的描述,能够判断出以下几点。”
安比以平静的声音说道:
“李开阳给你买过新衣服。李开阳会帮你买零食和玩具。李开阳还会买青花鱼给你吃......”
随着安比的诉说,猫又还在发愣。
而比利和妮可已经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喂喂!安比,你越说越恐怖了啊!”比利道。
妮可也点头道:
“就是啊,那家伙给别人花钱这件事,比他不要别人的钱还恐怖吧?
“这已经是恐怖故事中的恐怖故事了。”
妮可一边说着,一边抱住了双臂,还哆嗦了一下,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令人感觉气温骤降的故事:
“听起来像是在养年猪一样...和这件事比起来,感觉幽灵也就那么一回事,没什么可怕的了......”
听到比利和妮可的话,安比一怔。
“唔......我想表达的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想说的是,在电影里,有不少角色,会因为与之有交集的另外一名或一群角色而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和行为习惯。
“但是听你们这么说,好像......你们说的也很有可信度。
“电影里,会出现这种变化的角色不少,但‘这种变化其实只是为了达成目的的伪装’这样的事情,也常有发生。”
本来,听着安比前面的描述,猫又双眼中逐渐恢复的高光,在这一瞬间又消散了。
“啊啊啊,总之,咱们先去开阳小哥那里!”
比利道:
“比起我们在这里猜来猜去,亲自问问他更好吧。”
安比:“比利,电影中,那些城府高深的反派,永远不会在你提问的时候,给你一个于现阶段你观念中真正正确的答案...无论那答案......”
“安比,现在可不是能说这种事的时候啊!”
比利打断了安比,又看向猫又:
“现在最重要的,是亲自去问问开阳小哥,咱们快走吧!”
猫又抬起头,看向比利,然后重重点了下头!
“嗯!”
......
一段时间后。
“怎么可能直接问啊!
“做不到,根本做不到。”
猫又在自己的房间里,抓着被子,不断咕哝道。
一到李开阳家,她就第一时间跑回了自己的屋子,没给其他人一点说话的机会,也没给自己一点听别人说话的机会。
她不敢问。
怕问了之后,听到的是不愿听到的坏答案。
就像当初在赤牙帮的时候......
随着赤牙帮的决策,越来越脱离原本的理念,大家都已经隐隐感觉到不同,甚至已经发现帮派轨迹改变的时候,她也和这时一样。
所以最后,她脱离了赤牙帮,选择了逃避,而不是想办法整顿、肃清......因为那意味着她或许必须与白佬站在针锋相对的位置。
面对珍视的东西,猫又会变得胆怯...这样的情绪,会让她丧失冷静思考的能力。
看着这间从“光秃秃”变成如今模样的房间,想着这处新的“家”......
这时候的猫又和那时一样,她只想,尽力拖延时间,能拖一天,是一天......
猫又的目光扫来扫去,最后落在了床头柜上的一张照片上。